叶千城想着平日里书音都不会打扮,可今日他瞧着自个女儿,虽是淡妆,却又生动了几分,他才微笑着说道:“既是这样,那你就同爹爹一起去吧,也让你长长见识。”

“谢谢爹爹。”书音行礼谢过,便同叶千城赴宴而去。

城中以北,万花阁楼中已是宾客盈门。

阁楼中却也不少于那些欢歌弄舞而总想一展风采的舞姬,一曲《游园惊梦》正唱得淋漓尽致,舞姿让人如影如幻,台下的看官倒也纷纷喝彩。

此时最惹人注目的莫过于那李金铭的公子——李春风。

不知何时,他倚在那唱戏台的扶栏上饮酒看戏,如同闲人雅士那般的风流自在,偶尔扫一下台下正看戏如痴的宾客。

忽然间,她提壶饮酒,直跳到那唱戏台上与姬共舞。

神色如痴如醉,酒中助兴,他把酒言欢,忽然高声吟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干一壶……”

李金铭是江南的三大富商之一,可他却生了这么一个风流的儿子,生得俊俏,却也是个翩翩少年,玉树临风。

如今看起来,李春风不过十九岁那般年纪,据说他以三年不出春花楼,尽享楼中美色而得获得“风花公子”的名号。

此闻一出,那是人人皆知,如今李金铭能把他请来参加这次的酒会,倒也是稀客。

许久之后,一辆高贵而豪气的马车停在阁楼前,众人见此,深知如此豪气,定是叶千城姗姗来迟。

叶千城老来稳重,携着叶书音走下马车,缓缓而至。

宴席上,李金铭见叶千城步履蹒跚,可作为富商中的带头大哥,李金铭才有了几分恭敬,说道:“叶老爷真沉着稳重呀,走路一步一个脚印,如此气量,放在百年前,定有帝王之相啊!”

叶千城笑道:“李老弟真会说笑,这帝王可不能乱说哟,没准哪天你项上人头不保,不说百年前,就看近年的光绪帝、宣统帝,他们可都活得不是那么的逍遥自在呀!”

酒会上,除了叶千城、孙景峰和最为年轻的邤傲天之外,当然也少不了其他的一些商贩。

“既然叶老爷来晚了,可要罚酒三杯哟!”孙景峰随兴笑道。

叶千城轻笑,沉默不语。

李春风忽然从台上一跃而下,又对叶千城屈身施礼,恭敬道:“三杯算什么,要喝三壶,这样才尽兴。”

李家公子风流,可却不解人间情义。

叶千城见此,似疑非问。

片刻之后,他才问道:“你是……”

李金铭见状,方才笑着解释说:“叶老爷,这正是犬子,今日听说叶老爷要来,我特让风儿来学习些经商的经验,还望叶老爷不吝赐教。”

叶书音一脸和悦,她也温婉地回礼道:“侄女叶书音见过各位叔伯。”

邤傲天坐在孙景峰旁边,以前只是听说叶书音是苏州的一大美人儿,却不曾见过,此时一见,果真是个绝色佳人。

听时兴起,终能一睹芳颜。

邤傲天暗下心思,有朝一日,定要叶书音做自己的太太。

越是风流就越解思情,想入霏霏,当属李春风。

想时迟,说时快。

李春风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虽说他一贯风流,放荡不羁,可心胸却不像邤傲天那么歹毒,也只是仗着家里有钱,做些风流快活之事。

“书音妹妹,你可真漂亮。”李春风那般深情的眼神望着书音,竟迟迟不忍移目,看似如此望梅止渴。

书音只是微微一笑,秀眼眉稍一拂二过,她后退几步,像是有些害怕。

说到叶千城来迟,便要罚酒三杯,可谁都知道叶千城从不与酒打交道,这实在是有些为难呐。

“叶老爷,听说这万花阁楼中的酒可是堪比五十年的‘狂欢醉’呀,您就真的不打算尝尝?”李春风又笑吟吟地说道。

“家父从不饮酒,这杯酒就由我来替家父吧。”叶书音虽说长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可她却很少出门,更别说是喝酒了。

“好,书音妹妹果然爽快。”李春风大笑,又高举酒杯,畅快道:“来,干!”

说完,他一饮而尽,甚是豪爽。

可这酒性真烈,连李春风喝下,都觉得面红耳赤。

叶书音举杯,正要替叶千城喝下这杯酒。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等等,这杯酒我来喝!”

众人瞠目,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袭淡黄色长袍,颀长纤细的身影挺直伫立在众人视线里,淡然而高冷,面微随和的眸光仿如那般的轻描淡写,似乎要远远超过了方才李春风的哗众取宠。

苏俊熙敛声细步,轻巧走来,同各位长辈躬身施礼后,又面容微笑再行大礼,对着叶千城恭敬道:“叶老爷,对不住了,俊熙来晚了。”

叶千城瞧着苏俊熙,正是他这般让人觉得正气禀然、文质彬彬的模样才让自己对他如此垂青,他笑着温和说道:“无妨,来了就好。”

他眸似情深,对着书音微微一笑,又接过她手中酒杯,之后又连饮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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