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陈云完全没有留手,瞄准了心口、咽喉等致命位置就是嗖嗖嗖地射了出去。低调终有时,当三四个骑手中箭落马的时候,这些骑兵们终于意识到了后面那位不起眼的弓箭手,对他们有多大的威胁,不再理会往回逃的红良和齐飞,也不再注视四仰八翻的几人,纷纷拉转缰绳直取陈云。

看着散开而又径直向他而来的骑兵们,陈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仍然平静地搭箭上弦,手指轻捏,单眼微眯,感受着周身的冷暖,气流的风向,以及那个被瞄准而开始左右闪动的骑兵,嘴角微翘,应声而发,嗖的一声,箭矢仿佛受到了风的加成,变成了一道流光,划落。

见状,被瞄准的骑手心里猛地一惊,赶紧附身贴着马背,感觉到身上也没什么疼痛和不适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气,刚才那架势,是真的把他吓得不轻。劫后余生的他真想放声大笑,可还没有咧开嘴,就顿觉身体一轻,整个人抛飞了出去,此时他才看到,自己战马的眼睛上,插着一支箭矢,鲜血似乎都崩射到了他的脸上。

红良和齐飞莫名地接到了陈云那一闪俏皮的眼眸,随即,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摔在两人面前。送上门的兔子哪有不扒皮的道理,一刀割喉,一刀捅了心窝,两人相视一笑,拔刀便走,快速和另外四人汇合。

“杀!”,又是一人落马,剩余的骑兵盯着陈云,眼里都冒出了愤怒的火花,冲撞杂兵营只是清扫工作而已,却夭折了这么多兄弟。战场生死,原本并没有多少仇恨,只是生死的较量,双方就和签了生死状一样,只赌生死。没有仇恨,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不是和异族搏杀,输了的话,身后的家人会遭到如何惨绝人寰的待遇。但不能死在正面搏杀上,他们心里也真的是很窝火。

“啊!”,眼看骑兵从身侧驰骋而过,杆子焦急的神色愈发浓厚,双手锤着地面,击起了一阵烟尘,他大喊道:“都特么给老子起来,干!”

“嗯哼...”,石头没有太大响应,可从他自己锤一下胸口,双腿发抖地站起来,可见其中是花了多少毅力。

“咳...咳...”,大成和二成的情况好一些,两人拄着长枪,纷纷站立。

然后,陈云第一次感受到了“同胞”这个词,究竟为何义,包含了多大的内涵,即使,是对他这个刚入伍还被边缘的新兵蛋子。杆子和石头直接甩出了手上的长盾,击打在身侧的战马上,战马受阻的刹那,他们纷纷扑了上去,不,准确的来说,是撞了过去,连人带马,直接滚成了团;大成和二成亦不落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咬牙关,挺枪而上,交叉而刺,直接架起了一个骑兵,相对的,骑兵座下的战马却依然前冲,狠狠地撞在两人身上,手中长枪脱手,大成、二成两人口吐着鲜血,摔飞了出去;红良和齐飞拼命地跑向陈云,试图护其左右,但眼看一侧的骑兵已经上前,焦急之下,抽刀转身,对着马蹄就是一刀,战马疼地往前一折腿,两个骑兵没勒住缰绳就飞了出去,而红良和起飞也经不住马蹄的冲击力,纷纷脱刀,握刀的手也裂开了虎口,丝丝鲜血流了下来。

大家都明白,做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整个队伍也几乎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战斗力。对敌的潜意识往往是这样,你越要做的事情我越不让你如愿,你越要实现的目的我越要阻挠。仿佛这么做,对方会有什么重大损失一般,而现场所有人,的确陷入了这个魔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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