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多了个新住客,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八九岁的样子,整天都在流口水,看起来憨憨傻傻的,正是那天被刀疤脸一刀背拍在头顶的孩子。

现在由胡错照顾,胡怀仁给起了个名字叫胡四,因为胡错的缘故算是正式进入胡家的大门了,其余孩子都被送去了折冲府的洗衣局做长工,吃喝倒是不愁,等长大了不管是充军还是种田总不至于饿死。

李承乾沉默了好几天都没有来小院,胡怀仁觉得没必要解释什么,想得通最好,想不通慢慢想,他不可能把李承乾李泰甚至胡错当成普通的小孩子那样对待,事实上他也不太懂怎么和孩子打交道,看胡错就知道自己这个哥,当得不怎么成功。

一直到第五天,李承乾的马车才出现在小院外,同行的还有第一次来小院的李泰,当然还有李世民的常随太监常猫。

李承乾牵着李泰的手,先走到张重九身边躬身行礼,然后和尉迟宝林打过招呼,才在胡怀仁身前站定:“承乾带胞弟李泰见过兄长!”

胡怀仁笑着点了点头:“下午吃酸汤面,你们最好来前没有吃饭!”

李承乾咧嘴一笑,跟在胡怀仁屁股后面向灶房跑去,刚才一点小小的拘谨荡然无存,站在身后的常猫也是嘴角勾起,和这个年轻人总共见面两次总是让人感到舒坦,不骄不躁。

李泰不乐意去,伙房又脏烟味又呛人,他才不乐意去,便挣开哥哥的手,大模大样的坐在尉迟宝林对面,待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胡错,顿时就像炸了毛的鸡一样,满是斗志。

胡错身后跟着比他高一些的胡四,手中拿着一只手帕,不时的替他擦拭口水,压根就没理会李泰,李泰顿时就来气,张嘴就准备战斗。

胡错瞥了眼他,一句话便让他不敢胡乱开口:“再唧唧歪歪我就再揍你一次!”

常猫也无奈的摇摇头,看到小主子吃瘪他同样无可奈何,本身过来的时候秦王便有嘱咐,不可惹是生非,他们这次确切的说是来边关避灾,什么灾他隐约知道,可是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能埋进肚皮里,事成,鸡犬升天,败了,他便要带着两位小主子从此隐姓埋名了。

这两天更是收到主人的书信,特意提到过胡怀仁此人,要自己不能怠慢,那么他一个家奴能怎样?只要小主人不是被欺负的太惨,他也就只能装作看不见。

好在这里有一个识情识趣的老头儿,见他闲的无聊,就招招手,问他懂不懂下棋。

整个院子就剩下尉迟宝林和李泰两个闲人,两人倒是熟悉,可是没什么共同语言,便只好大眼瞪小眼,好在驴子过了一会儿便踢踏踢踏转悠过来,先是疑惑的看了眼怎么院子多了这么多陌生人,然后便见坐在那里的胡错很懂规矩,知道带着礼品登门。

有了豆饼的驴子便毫不差生的走到李泰身边,也不介意给摸两把,老人讲课的时间,胡错和胡四两人抬着一张长方形的黑板从里屋走到了院子,挂在老人附近那棵老树上,常猫觉得稀奇,不晓得有何用。

老人告了声罪,便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块石膏,待胡错和胡四都搬着板凳做好,才不慌不忙的在黑板上写下今天的授课内容,老人讲课的时候李承乾从灶房内跑出来,拉着李泰的衣领,自有常猫提着两只板凳放在胡错身后。

尉迟宝林闲的无聊便跑进厨房去帮胡怀仁打下手:“怀仁,你脑子活泛,帮哥哥想想,秦王叔叔好端端的将两个嫡子送这儿受苦是怎么回事?昨天跑去问我爹,还被抽了几鞭子!”

胡怀仁笑了,不抽你才有鬼了,那种事情能对人说吗?何况老尉迟本来就是参与最深的那几个人之一,便想了下开口:“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想让他们兄弟二人了解边疆,以及真正的民间疾苦。第二,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发现自己身边并不安全,也不足以保护好他身边的两个子嗣......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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