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崖边,那个女子的身影纤瘦,仿佛一缕山风就可以将她拂去。虽被缚着双手,嘴也被封着,却并没有妨碍她探头探脑,似乎正饶有兴致地观望着那下头的熊熊篝火。
过往之人若被押至此处,早已瘫软在地,要么哭天抢地要么呆若木鸡。这般事不关己,仿佛担心错过了什么趣事的样子,他当真没见过。
今日来围观的人很多,毕竟山上难得看到外头来的人,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围已经站满了幽都的族人。
他勉强在一棵松柏底下找到一处高石台,盘腿而坐,掏出袖子里的一包松子,慢悠悠地磕起来。
那女子被缚在身后的手臂露在外面,一截银色的枝蔓印记在日光里忽隐忽现,令他的动作略滞了滞。但很快,他又重新慢慢悠悠嗑起来。
辛茯研究完了脚底的篝火,一回头,吓了一跳。
身后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竟聚了这么多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令她完全没有察觉。
看热闹看得这么有秩序有素质有涵养的,还真是没见过。
更过分的,居然还有人坐在视野十分不错的高处,仿佛在磕着瓜子一类的东西。虽然穿着黑袍将全身罩着,连眉眼都遮了大半,还是看得出全身透着兴致勃勃等着好戏开场……他身前的地上已经堆了不小的一堆坚果的外壳……
萦尘出现的时候,辛茯大大松了口气,旁人她没有办法,但萦尘毕竟与自己待过一阵,又欠了自己的救命之恩,总有些还转的机会。
“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能耐……”萦尘走到面前,今日露着面庞,妆容有些浓郁,透着些妖娆的意思,“你带着这许多人,从编驹山私逃而出,躲过了阊阖的毒物,又能从凿齿那里毫发无损地走出来。竟还能活着渡过涂水,爬上这不周之山。广莫手底下,看来还是有厉害的角色。”
辛茯笑眯眯道:“厉害谈不上,侥幸而已。不过仔细算算,我救了你两次。一次助你逃出阊阖,二来让你免遭凿齿的毒手。幽都之人就是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
“救命之恩乃是私事,你们这一行人,触了幽都的禁忌,律规在上我却是偏袒不得。”萦尘面上的最后一丝表情也隐了去,淡淡道:“劝你莫再白费口舌,徒生失望罢了。”
“法不责众,上不周山是我一人之愿,他们迫于无奈才跟着一起上来。若要处罚,也应是我一人。”辛茯心下盘算,再不济也要尽量将纯儿她们保下。
“来人。”萦尘显然已没了耐心,示意身后的侍从上前。
辛茯眼见着不知从哪里抗来的一个巨大木架,被支起在高崖的边缘。很快自己就被五花大绑捆在了上面,两脚悬空,正对着下面的熊熊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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