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掌一县之政,税收、民政、水利、治安等等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管,什么事都要管也就是什么事随便管管就得了。

张居正的考成法还未实施,知县任职也没得压力,什么税收少了,粮食欠收了,并不怎么影响仕途。

不过治下出了凶杀案,抓到凶手可是有几个升迁的,若是抓不到,那就是无能,不能做到保境安民,家属再闹一闹,那就有压力了。

所以衙役听到是他杀,便不敢怠慢,一面上报费知县,一面封锁了凶宅,禁制无关人等擅自靠近现场。

费知县得知是一起凶杀案,并没有亲自跑去现场参与案件调查,只是令一位姓石的捕头负责侦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来个七天限期。要石捕头在七天内捉拿凶手归案。

石捕头身材魁梧,加上一脸的络腮胡,看上去英武不凡很像是一名征战沙场的大将。

得了知县老爷的命令,石捕头迅速带着三名属下,风风火火入了凶宅。

刚一进门,石捕头便召来仵作问话。

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仵作道:“死者喉部有勒痕,痕迹平整且色深,再有耳后没有发现勒痕,应该就是被这根木棒勒死的。”

“只是还有几处疑点搞不清楚。”

捕头道:“什么疑点?”

仵作道:“这木棒原是抵门用的,很粗很沉,用它直接敲打死者更为合适,但用来勒脖子却很费事。”

“这有什么,打斗起来都红了眼睛,我还见过拿牙签捅人的。”

这么解释起来有些说不通,就算急红了眼,见到什么就拿什么,可这么粗的木棒用来勒人比较麻烦,正常人的选择应该是双手握住一头朝对方抡过去。

仵作又说:“还有就是周围没有打斗痕迹,死者除了脖子上和腿部有伤害外再没有别的伤痕。似乎是凶手从背后出现直接用木棒勒住死者。”

“就像这样……”

仵作还示范了动作,后又说道:“可死者身宽体胖反抗起来必定很激烈,再这种情况下,凶手还能将他控制住,相必身材极为健壮而且还需要一人将死者双腿牢牢抱住。”

然后仵作又领着捕头来到张大胆尸体旁边,指着他的腿对捕头说道:“死者两腿也发现了伤害,这与脖子上的勒痕类似,应该是用木棒按压固定死者导致的。”

“这就更奇怪了,只是用木棒按住是不可能将死者这么大的人死死按住,脚跟处理应会出现蹬地的痕迹,然而现场并没有出现。”

捕快道:“也许死者并不是死在这里,又或者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随后又对手下捕快道:“你们先在院子里找找,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三名捕快随之在院中寻找,没过一会,正当石捕头准备召来死者家属询问时,却见一名捕快跑了过来,说是在后院又找到一具尸体。

还有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傻子。

只是抓来傻子问话,没想这傻子傻的太厉害,除了傻乐,完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虽然看出是真傻,可毕竟与死者在一个院中,不可能就这么放傻子离开,捕头只好暂时将他看押在一边,然后又去查看另外一具尸体情况。

尸体面容未被毁去,边上也有人识得,正是专门看守凶宅的袁进。

虽然两具尸体死在一个院中,可死法大不一样,袁进看起来可要比张大胆惨多了。张大胆好歹留下了一个囫囵身子,袁进胸口几乎是被砸扁,肉也烂了,只剩脊椎骨系连着。

鲜血与残破的内脏流了一地,血液又经过一夜时间也渗入地下,只在地面上留下一块黑褐色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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