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他们谁也不会朝鲜话,在朝鲜几乎是寸步难行,商讨一阵,两人决定去汉城“借”一个汉学博士,能翻译汉朝两语的人。出了海岸,便见一条小径,邵羡和俏和尚循着小径走,小径通向一条大道,两人来到路口,正为朝大道哪边走犯愁,忽听见一道急烈蹄声,一名黑衣武人骑着黄棕马从大道右侧奔出,扬尘滚滚,箭一般射过邵羡两人面前。
没一会儿,蹄声消停,黄棕马一声长嘶,黑衣武人在七八丈外停下,回首审视邵羡和俏和尚,目光也多半在俏和尚身上,眸子里闪烁着不明的意思,然后拨马快速离开。两人注视着黑衣武人离去的方向,邵羡道:“瞧这人急匆匆的,多半有什么要事,不若跟他一路。”俏和尚颔首,两人便沿大道左侧走。
走了几里,前方腾起一道烟柱,袅袅升空,好似山火生烟。两人轻功自然展开,速度迅速,又向前走过七八里,看见灰烟来自一片桑林后的村庄,村庄遭人点燃,浓烟滚滚,大火在村中肆虐,吐露赤红的火舌。一道惊马叫声从村中传出,一匹黄棕马独自跑出,惊慌的穿过桑林,消失在路的另一边。邵羡、俏和尚寻思那名黑衣武人在村中出事,脚尖一点,飞跃过桑林,落在村子外边。
村口处,一群灰衣短刀,戴着朝鲜特有帽子的人正在围攻黑衣武人,灰衣人出刀刁钻,身体移动有理有度,进攻也暗含章法,像是某种阵势。黑衣武人武功明明高过灰衣人,但在阵法下,反而陷于不利,缩手缩脚,身上已经平添了几处刀口。灰衣人头领狞笑道:“苏钟铭,现在跪下向我们磕头投降,我们禄山派便放过你。”黑衣武人苏钟铭手握一柄古唐剑,怒目张发,轻蔑道:“你们现在向我跪下,大叫三声‘爷爷饶命’,我便放你们离开!”灰衣人头领怒道:“不知死活。”
这时,灰衣人头领眼光一斜,掠见村外观战的邵羡两人,心中蓦然一惊,立马对阵法外围不重要的三名弟子喝道:“你们去看住村外那两人,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苏钟铭也注意到路上遇见的两人,但此时他身陷禄山派的贪狼阵法,稍不留神就得当场毙命,便顾不得提醒。
三名灰衣人领命来到村外,其中威望较重的灰衣人挥刀指向邵羡两人,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邵羡听他语气甚为严厉,神情中带着凶悍,思考来者不善,可他不会说朝鲜话,就算张口也是枉然,便不作理会。俏和尚也是这般。灰衣人见两人都闭口不答,心中恼怒,喝道:“莫不都是聋子哑巴?禄山派办事,你们速速离开!”邵羡无奈的与俏和尚对视一眼,各自苦笑,异国他邦,一句话也听不懂,真是要命。
三名灰衣人见他们既不答,又不退,心思闪动,其中一人恶狠狠道:“宰了他们?”其余两人点头同意,他们横行霸道惯了,又自思这次捉拿天问学宫余孽苏钟铭没拿到什么功劳,莫不如把眼前两人杀了,赚取个苦劳也不错。三人狞笑着向邵羡两人走去,手中短刀闪露寒芒。
邵羡摇摇头,杀气是一种最直接的表现方式,不需要任何语言修饰。三人脚步加快,奔到邵羡两人面前,举刀或劈或刺,看见傻在原地的邵羡两人,心中诞生一股嗜血的快意。邵羡抬手,捉住了右侧劈来的灰衣人手腕,握着他的手腕,改变刀势,向旁横斩,击中中间灰衣人的短刀,将他手中刀崩飞,再一刀划过他的脖子,右侧的灰衣人当场木楞,邵羡夺刀,往他身上一递,插入胸口,轻轻一推,他也倒了下去。
左侧的灰衣人被俏和尚两指夹住短刀,平平一掌打在身上,摔了出去,仓皇的从地上爬起,逃向村口,口中大叫救命。邵羡、俏和尚越过他,闯入贪狼阵,既然已经动手,索性将黑衣武人救出,这原本就是他们的打算。邵羡身法快疾,先一步打入贪狼阵,避开劈来的短刀,一掌一个,将灰衣人打出阵型,俏和尚紧随在后,跃至灰衣人头领旁,拎住他的后颈领口丢出。禄山派名闻朝鲜的贪狼阵不多时便被两人破去。
灰衣人头领心头大骇,忧心小命,顾不得许多,便向外逃跑,丢下一干手下,剩余的灰衣人见头领逃跑,也连忙跟随,狼狈离开。
苏钟铭见邵羡两人轻易破开贪狼阵,内心震骇他们的武功,不知朝鲜江湖何时出了此等高手,在此危急时刻,当真是如及时雨般,但目光瞥见两人与朝鲜迥异的服饰,心里一突,眸子里浮现一抹疑惑,用汉语试探道:“二位可是明人?”
骤然听见汉语,邵羡心中一喜,点头道:“你会汉语?”苏钟铭微微失望,抱拳道:“在下苏钟铭,朝鲜天问学宫弟子,仰慕汉文化,故而略懂些汉字汉语。”俏和尚合十道:“苏施主过谦了。”邵羡道:“你可知北寒派?”苏钟铭稍愣,惋惜道:“知道,但北寒派早已在一月前就被倭寇攻破,门人弟子或死或散。”邵羡不假思索道:“朝鲜倭患当真严重?”苏钟铭叹息一声,说道:“诸门诸派都已被破,倭寇势大,现在到处捉拿我们这些不愿屈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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