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爷爷向北刚走出村落,便听到了牛拉驾车在田地里奔跑的声音。

按理在初春的季节是过了农忙期的,可闲置的麦场却能让那些勤奋的村民们奔忙整个四季。

“喂,域民!今儿个河里被下药喽!别去咯!”正在赶牛的栎槊看到爷爷于是大声的说道。

“哎,那些个熊人,又下药(yuo)啦?你确定不?”爷爷听罢,在黎明中停下脚步,用一口流利的方言对栎槊问道。

“是类,昨个夜里就下啦,我才去河里转过,都是死鱼。”

“哎,中,我再看看去,你忙吧!”

“好嘞,你自己去当点心...”

栎槊是村落里最富有的一户人家,就像现在,农闲时节别人都还在睡觉,他却在麦场压着稻子,为他河边唯一的几亩稻田来年的稻种做着准备。

而那个稻田是需要自己挖渠引流灌溉的,这个村落里的土地其实是缺水的,只适合种麦子和花生,如此,水稻便只有栎槊一个人种了。

爷爷在田间小路里一直向北直行,大概一里左右便能看到小路突然消失在田野里,再往前有个下坡路,而后便是河边了。

清脆的麦苗,渐起了白霜,风一吹便能看到爷爷的指尖吐露出的寒意。

枯萎的芦苇荡在河边的泥泞里一片萧索,爷爷站在岸边,凝望着整个芦苇荡和缓缓的自西向东流逝的河水,以及在岸边被搁浅的死鱼,不明所以,红了眼眶。

也许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太多往事吧:

这里的河听说可以通向外域,所谓外域,也不过就是孑域以外的世界罢了,只是这里的人大多连自己的村落都不曾出过,对于他们而言,什么孑域外域的没人在乎,他们只知道一日三餐,朝九晚五,男耕女织,做着能活着的生活,仅此而已。

爷爷共有兄弟姐妹们五人,爷爷是最小的一个,当年流落自此时只有5岁,是兄长和姐姐们带他来的这里,他们也是村落里当时仅有的五个外人。

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爷爷就这么被丢在了这里,而兄长和姐姐都一走了之了。有人说他们觉得爷爷是拖累,想图个洒脱,也有村里的老者说他们有人见过他们的最后一面就是在这个河边......

爷爷的记忆里自然不只是这些,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旁人看起来似乎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男耕女织的生活,也不再提起他家人的生死与否,只是他唯一的执念便是这条河。

霞光渐渐从天边透露出一丝红晕,日出通红,照应在了爷爷枯褶的脸上。

“该出发咯,该为自己活一场咯...”

不知为何,爷爷焕然的目光前——水雾朦胧的河面上,出现了一个老者,发出着一阵浑厚的声音。

也许是他的幻觉吧,可爷爷却含着泪花,望着朝霞,满目决绝,随后便扬袖转身而去......

阳光缓缓的亮了起来,融化了路旁野草地上的冰霜。

东侧尽头处的哨兵也在岗亭上吹起了岗哨,偌大的田野里除了栎槊继续在麦场赶着老牛转圈圈外,依旧空无一人。

“嘿嘿,嘿嘿,嘿嘿......”刚回村落,傻妞便已经如往常一样瘫坐在了村尾路口的空地上,对着路过的人嘿嘿的笑个不停。她是根子从村落外面捡回来的媳妇,根子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这辈子除了活着唯一的念头便是找人给自己生个孩子。他除了自己外还有俩个哥哥,听说大哥叫根竹在多年前就失踪了,有人说是死了,也有人说是冒死去了外域。二哥叫根柱,一条腿瘸了,只能每日拄着拐杖行走,也是个没有妻儿的光棍。

因此,傻妞就成了这个家庭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成了村落里特有的风景。

不出意外她会在天黑时准时回家,不会早,也不会晚。

“域民,今儿砸没弄到鱼类?不怕咱孙女吃不好?”根柱拄着拐杖站在一颗大柿子树下,一边来回看着村民们下象棋和路过的爷爷,一边傻里傻气的说道,弄得旁人也跟着看来看去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爷爷无心理会,摆摆手道:“别提了,别提了”说罢便往家里赶去。

留下身后的村民们各自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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