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宋远知彻底撕下了自己的伪装,露出了面具下的獠牙,在黑夜里泛出贪婪嗜血的光泽。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堆砌出一个圣洁凛然,高高在上,完美无瑕的宋先生,现在又要由她亲手来毁掉。

本想忍,本想克制,本想隐居幕后当一个看鹬蚌相争的老渔翁,可张逸一案,已经让她无法再安居人后,她的野心,她的意图,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所察觉,未来,她所受到的阻力也必然会越来越多。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宋远知看也不看那个悬在半空等着她的“电梯”,直接抓住栏杆翻了出去,身形在空中借力一翻,便翻到了下一层,她灵巧得像一只兔子一样,精准地算好了每一个起跳点和落地点,身形快得旁人根本看不清楚。

不一会,她便平安地落在了赌坊大堂里,这一次,没有女人的呜咽声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那些故弄玄虚的玩意儿,说到底只是来摧毁她的心防,瓦解她的意志的。

宋远知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朝着追出来往下望的赵益平挥了挥手,用嘴型说了句“拜拜。”

拜拜,再见,就是他们还会再见的意思。

三天之后,万里无云,风平浪静,所有的知情人都缄口不言,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只有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长乐赌坊不复存在了。

长乐赌坊的邀约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一旦他们觉得你符合他们的要求,你就会收到他们的请柬,至于你想什么时候去,那便是你的自由了。无论你什么时候去,都能受到他们的热情接待,这是它的一大亮色。

当然也会有人一去再去,他们也不拦着,只是每去一次,入场费便会往上加一次而已。

于是当天晚上,又有不少常客如约前去享乐,去了才发现,原来矗立着巨大石屋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一个荒凉破败的山谷。他们为之沉迷,为之失去理智的地方,竟虚无得像只是一个梦境。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只有一个疑问,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这座赌坊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但无论是谁,他们都明白,那不是他们可以谈论的对象,对此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保持沉默,把它彻底当成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而此事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安坐在玉衡殿里,忘情地抚琴。解决了这样一个大麻烦,她心情大好,一时也顾不上那些有的没的,只安心偷闲个一天半载。

“先生似乎心情很好?”鸢儿跟着她进了宫,随身侍候在身旁,此刻见她琴声明达畅快,显然是有什么好事,不由得问道。

“一条命和一个赌坊,那个更值钱?”宋远知停下动作,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命了,赌坊没了大不了再建,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鸢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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