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周冉意还在为周冉筠打算,宋远知几乎要忍不住说出声来:“可是你妹妹喜欢的是你的丈夫啊,你还让柳怀璟去指婚,开什么玩笑?”

“本宫也不知还能庇佑家人几年,此番回乡省亲,也是希望借此机会,能让皇上妥善安置本宫的家人,要不然本宫即便是走了,也无法安心。”

“娘娘,您又胡说了,您既然已经痊愈,自然是能身体康健,千岁万年,您可是答应过皇上,要陪他一起到老的。”

“如果可以,谁不希望能和爱的人一起白头偕老呢?可是本宫这一生,已经享尽了旁人不能享的福分,自然是不敢再奢求太多,只是希望剩下的时间,能和他好好过完,也就知足了。”

遇上他,已经耗尽了我一生的运气。这句后世颇为缠绵动人的情话,在一千年前,这个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身上,居然也同样适用。她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国之后,而是一个她爱的人的妻子,为了他,爱到卑微,爱到知足,爱到小心翼翼,只求上苍垂怜,多给他们一些时间。

自己做得到吗,宋远知悲哀地发现,或许自己可能根本没有这么爱他,至少说,没有周冉意爱他。

她想提醒的话已经讲完了,正打算匆匆结束这个话题,准备开溜,忽听门外有许多脚步声响起,繁多却不杂乱,她顿知大事不妙,再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冉意,这里天气要比长陵冷一些,你身体还好吧?”柳怀璟一撩衣摆跨过门槛走进来,边说边脱掉头上的帽子递给身后跟着的太监,突然瞥见屋里还有人,脚步立刻一顿,不咸不淡地道:“先生也在啊。”

宋远知假笑着起来给柳怀璟请安:“远知拜见皇上。”

“起来吧,先生一路过来也辛苦了,不必老是给皇后请安,早点回去休息吧。”柳怀璟硬邦邦地道。

周冉意起身的动作僵了一僵,笑道:“皇上这样说,倒是臣妾的不是了,是臣妾觉得闷了,才找先生来说说话,倒忘了先生也累了,既然如此,先生就早些回去安歇吧,本宫就不多留了。”

宋远知见柳怀璟这样说话,知道他是在生自己瞒而不报又避而不见的闷气,可当着周冉意的面,又不好多言,只好低着头大步逃也似地离开了。

柳怀璟余怒未消,气呼呼地在位子上坐下,脸拉得老长。

“今儿这是怎么了,谁惹皇上生气了?”周冉意忙起身去给他揉太阳穴,“瞧把你气的,皱纹都气出来了,还不快消消气。”

“胡说,朕怎么会有皱纹?”柳怀璟一把拉下她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口,才叹了口气道,“这世间还能有谁令朕如此生气?朕从前觉得她端着持着别有风姿,却不料她竟将这本事用到了朕的身上,现在躲着朕避着朕,除却朝政之事一句话也不多说,一下朝就走的比谁都快。那日她失踪了一夜,第二天手上那么大一道口子,她却骗朕说是骑马摔的!她现在有心事都瞒着朕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吃了什么样的苦,叫朕如何放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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