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塔,风钟。
淡淡的银色光辉随风环绕大钟,任风摧雨袭,终年默声。
帝国境内,从迎风城到黑水城,从西塞到东海,凡聚众之处,无不钟塔林立。其万米一塔,数年一响,只为北国能幸度白祸。
北境之地,异光乍现,环绕数日,而后霜风自白峰而下,拂过圣冢,掠绝地山脉,踏遍全境,肆数月之久,此间之灾,数年未能愈。
迎风钟响,白祸将至。霜日绵绵,薪火莫失。
哪怕南国诸城,行人也会口悬白气,终日不出。但说起白风之隔,自史书记载,千年以来,相隔百年,相隔十年,毫无规律可言,前人花数百年才浅浅探究出点点先兆,唯当北境夜空中出现覆盖过灿烂星空的丝丝银光之时,不日白风骤临。或于秋中,又将冬末,此间受灾者不计其数,帝国初建便修缮钟塔,历二世,举全国之力,权让教会,设塔禁,方警子民。
风钟有禁,唯迎风城风钟响起,先风一步,钟声贯彻全境。所以对于钟塔,帝国之人心含敬畏,敬神明之威,畏彻空之时。
一夜秋雨不知何时停止,雨水未渗进泥土,太阳头皮都还没露出,麻雀就已叽喳扰人。而在亚登钟塔下,屋顶上,瘦小的身影仍盯着顶端巍巍风钟发呆。
塔门的锁锈迹斑斑,门缝污垢堆积,很久,很久没有人打开塔门,登上钟塔。而塔楼周遭是杂草丛生,泛出深黄的枯萎色彩。
雨后的土味浓重,初阳的一束赤光,跨过屋檐,射在高文灰蒙蒙的双眼里,打穿层层封印的回忆,想起那如血般的残阳……
亚登的钟塔,是一个耻辱。
圣历1456年,盛夏,钟塔悠悠钟声响起,充斥在炽烈艳阳中,在亚登上空盘旋,回荡在亚登人的空白脑海。在家午睡的人夺门而出,商铺店家来不及关门,就连昏沉醉汉也能稳住步伐前往钟塔,孩童也不嬉闹,就悄悄躲在大人身后小心透过指缝看着风钟散发着比炙阳还炫目的光彩。
塔下,有人祈祷,有人痛哭,有人嘶喊,此间百态都一一掩在风钟光声之下。
许久,强光渐弱,钟声平寂,再向风钟所在看去,黯淡的光源隐约有个人影,那人一身白袍,左手抱书,右手扶钟,轮廓渐清。渐渐发现情况的众人,这才从一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尽管眼中溢出泪水,高文还是盯着那个越来越熟悉的身影,想发出声音却好像喉咙早已被填充满憾人的钟声所阻塞,只是默声张开闭合嘴巴,那是……
“罗文,是罗文!”大家也已看清俯视众人的身影。
片刻寂静之后,众人被罗文的姿态所激怒。
“他不是守钟人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平时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是看不起谁呢!”
“还说是亚登的希望之翼,真不知道这怎么让大家骄傲了。”
“愚弄大家好玩是吧,唉,一开始就看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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