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上紧张,她胡乱想着,想起那天自己也是在院里扫雪,曼贵妃进了庭院就吩咐待雪停了再弄,进殿时,还回头看了她。
那音色和悦,偷瞧一眼,生得也是温柔窈窕模样。
不管如何蔼然可亲,庄莓此刻却是惴惴不安,对于宫人,为奴的都欺着她,怕,是时刻伴随她的一种情绪。
此还为位上显贵皇室,她更是僵着身子,握着扫帚的手不由发紧。
没有人说话,庄莓更觉得这雪色茫茫寂,周身有些空灵压抑。
见她一直垂着头,陆芙鸳凑近了几步,干脆直接蹲了下来,再抬眼与她打了个照面。
她微微弯起眼来,笑意莞尔盈盈,盯着那双清澈眸子,温声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
庄莓完全意料不到,她竟会屈身蹲在自己身前,还如此温婉笑来,语色和润。
她被那双此刻如月般温柔的眸子带去了思绪,竟未却步怔怔回着:
“奴...奴婢唤作庄莓...”
陆芙鸳细细盯着她的眼,见那双眸子水汪澄澈,毫无杂质。
是怯,是惧,心上何种情绪,面上就是何般颜色。
是她的娴儿...她的娴儿就是如此般清澈...
“多大了呀?”
“十一..”
她不及豆蔻年岁,就步来宫中,发育得更还比不上垂髫小儿。
陆芙鸳伸手扶去她腰间,发觉那宫装直掖下去,抓了好一会儿才摸到身子。
默了好一阵子,荷长站在那阶上研究着那青色包袱的细结,镜烟则揽着庄莓的肩,低眼瞧去蹲侧前的陆芙鸳,只见那眸子微微眯起,漾开了些雾色。
镜烟也不知自己做得对还是错。
不想主子念起公主,但又不幸这孩子,此刻看着主子这般模样,又有些暗叫不好,思索片刻,才忙说:
“主子,可以将她差进殿里来干些碎活儿吗?”
半晌,陆芙鸳才终地松了眼眶,此刻寒风飒飒而来,她才发觉这庭外是此般冷人。
她接言,不是自顾一道冷冰的吩咐,却先望向庄莓那清澈眸子,轻声问她:
“你愿意来里头伺候吗?”
庄莓有些呆愣地站在远处,此时揽在肩上的、扶在腰间的手,竟是那般温暖,二人凑着她,另她有些受宠若惊。
从来不会有人愿意凑近她,还温言予之。
她一副反应迟缓的模样,良晌,那细若蚊蚁的声音才呢喃而出,是殷切,却带有些难以相信:
“奴婢可以吗?”
陆芙鸳听她如此说,心更是沉了些,这孩子怎的磨出这般性子的?
她直起身来,在另一旁揽住庄莓单薄的身子,将她一步步带上阶。
步来那虚掩的门,她才低下身子与庄莓一般高度,为她推开,并柔声说:
“你以后在我面前,就不用奴婢奴婢的喊了。”
此话是如何意思,身后的镜烟明之历历,一清二楚。
荷长盯着那小姑娘进去,脑中如常日空旷一片,只是笑着目送。
倒还有些好奇,凑近了问镜烟:
“镜烟,你说她到底有没有十一岁啊?我倒有点不信。”
本是此般温心的气氛,镜烟百感交集时乍闻此声,差点没厥了去,她抬手就是一拍荷长脑袋,方欲忿忿出言,却闻里头陆芙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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