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散落的书一本一本的整理好,擦干净沾在上面的灰尘后,再按照分类和首字母的排序把它们在书架上一一排列好。
虽然是很简单的工作,但考虑到庞大的书籍数量,这着实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每过一段时间,这些书籍又都会杂乱无章地散落一地,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幽灵每晚都要在这里查找着什么一样。
虽然在洋馆里,这种事情连诡异的程度都很难说得上。但若放着不管话,一向对于干净和整洁有着病态般要求的洋馆主人会抱怨个没完。
所以,这就是赵羽日常的工作了。
某个午后,在拥挤得宛如书籍公墓一般的藏书室里,赵羽正哼着歌忙着手里的事情。
“心情很好呢?”
一个听起来说不上成熟,但绝不显得幼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查理推着轮椅停在了门口,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人又不是只会在开心的时候才哼歌,还有,这里面还没收拾好,你先别进来,想要拿什么书待会儿再跟我说。”
赵羽回了查理一句,说着把手中的《红书》放回了神秘学分类的书架上。
“嗯,看来你今天心情一定很好。”
查理说着卡上了轮椅的卡子,把车轮刹紧,然后双手撑着自己的脸坐在了藏书室门口,看样子是想找赵羽说些什么。
若放在平时,赵羽说不定会回敬几句不痛不痒的吐槽,但今天他却只是耸了耸肩,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诶?你就没有什么东西想跟我说吗?”
“有什么好说的?”
“嘛,比如上午周文冰约你谈话时说了些什么之类?这应该就是你心情大好的原因吧?”
赵羽拿书的手停住了,他回头看向查理。
“虽然这已经不是我在第一次问你了,但你不会真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什么的吧?不然为什么你连这种事情都会知道……”
查理摆了摆手。
“这单纯只是因为你太好猜了。平日被约出去谈话时你都是一副要去刑场的表情,回来的时候也是会闷闷不乐很久,哪次会像今天这样,还有哼着歌的心情啊。”
“切……我哪有你说得这么怂,不过大体上……”
“是有关于程雪的事情吧?”
查理直接帮赵羽把话说完了。
赵羽这一次直接站了起来,他跨过满地散落的书走到了查理面前。
“你早就知道了?”
“并没有,不过我估计应该是这几天会出现结果了,所以才猜是这个事情的。最后的判决是怎么样的?”
赵羽闻言微微叹了口气。
程雪最开始作为崩坏症候群的疑似感染者被送进了白薇疗养院进行检查,但最终化验结果成阴性,并非崩坏症候群患者,最后被送样正规医院进行治疗。
肩胛骨骨裂、眼球萎缩、肋骨的擦伤、身体多处挫伤……很多伤痛都将会伴随她一生,但最后的最后,好歹还是活了下来。
而在程雪的治疗期间还有个插曲。
她住院的第三天,突然有一大帮治安司的干员找闯进了程雪的病房,为首的董探长称程雪是有关于三月份连环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证据确凿,希望她能马上配合调查。
结果他们全被脾气暴躁的主治医生给轰出去了。
“等我的患者病情稳定了再说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是夏樱告诉赵羽的,这丫头最近没事就往医院里跑。虽然赵羽很想再跟她强调一次,不要跟那些崩坏症候群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但考虑到程雪的“病因”已经被完全左眼给吃掉,最终还是无奈的任由这个丫头去疯。
毕竟比起身体上的伤痛而言,程雪心灵上的伤痛更难以愈合,有像夏樱这样乐天的人陪着,不说能解开她的心结,最起码能缓解一些气氛。
当然还有程雪那个青梅青梅的朋友,也是一直守候在她身边。
但哪怕是除了心灵和肉体的伤痛,还有一些更现实的事情在等待着程雪。
毕竟那些被害者都是货真价实被她亲手杀死的。
包括圣痕教堂的三名受害者在内,一共八名受害者被杀害,死相十分惨烈,手段极其残忍。这放在任何一个法制社会都是无可赦免的大罪,即使前五个人有复仇的大义在里面,即使程雪还是一个未成年学生。
经过了好几个星期的调查、审问、开庭审理以后,今天冰姐把赵羽叫出去,就是为了告诉他最后的宣判结果是怎么样的。
“法官都不知道该把她判到哪里,虽然现场留下来的痕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凶手是那个女孩,但没人能够解释她是怎么做到把那些人撕扯成那样的。”
早一些的时候在咖啡馆里,冰姐边吃着培根三明治边对赵羽说。
“完全找不到凶器,就算是问她,她也只说是自己徒手干的,虽然也不算说谎就是的了……正常人类是干不出这种事情的,但偏偏从她身上又检查不出一点崩坏症候群的症状,不然直接送白薇疗养院就完事了,免去了准备一堆档案资料,全部推给我们来干,那些法官就喜欢这样。”
冰姐说到这里时,不怎么愉快的喝了一大口可乐。呃……来咖啡馆里喝可乐,看来她和查理一样都是垃圾食物的爱好者。
“所以我作为唯一一个她发病状态下的目击者,这几天来来回回有好几波人过来给我做工作,要我在法庭上指认她是崩坏症候群的患者。这样即使她身上检查不出任何病症。也可以作为隐性案例破格送进院,他们也就乐得轻松了。”
赵羽听着冰姐不爽的说话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毕竟把程雪身体里的恶魔祛除是他干的事情,这几天冰姐被烦得不行很大程度上是他的责任……
“所以最后呢?”
赵羽小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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