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没发话,杨青也不敢多言,就站在他的身边。

过了片刻,许是二爷这种感觉享受够了,才咳了一声,打开话匣子,“正先啊。”

“侄孙儿在。”

正先,是杨青的表字,而每个读书人都有一个表字,也是拜学念书时先生给赐的。

二爷眯着眼,问道:“你的遭遇我就不多说了,现如今你又没了生计,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杨青弯下腰,“侄孙儿明白。”

“那你往后有何打算?”

杨青直言道:“孙侄儿想在外发展。”

二爷微微一怔,没听明白,问道:“何为在外发展?”

“就是离开村子,去别处谋口生计。”

走出牛头村这是必然的,更是铁板钉钉的事,前两天杨青还在犹豫该怎么跟族里的阿公开口,合计此事,没想到二爷此番上门倒是问起。

杨青当然是直言不讳,再说了一个满腹才华的未来人,怎么可能一辈子窝死在牛头村这个死地方。

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先不说想要人生过的有多姿多彩,光是要实现二十五岁之前退休,买一个四进的大宅子,取上两门娇妻,纳上几门小妾,有事没事没羞没臊一下,就必须从这山旮旯走出去。

没钱不可怕,可怕是没志气。

二爷扭过头看着杨青,“村里不好吗?为何要往外走?”

“养我育我之地,孙侄儿不敢忘,可年轻人终究是要走出去的。”

二爷又道:“话虽是这么个理,年轻人确实该出去见见世面,我也是大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跟村里其他人不同,可你功名已经被革,区区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这出去又有何处安生?”

哪怕二爷说道的头头是道,再怎么又道理,但这也动摇不了杨青从牛头村走出去的决心。

因为出去不光是要实现远大抱负,最主要的还是今天二爷的登门让杨青察觉到一丝不详的气息,作为一个手脚不干净的贼,对危机的嗅觉往往要远超与常人。

俗话也说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早在第一次下手的时候杨青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有被抓的那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并且如此突然。

杨青接着二爷的话回道:“先人也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出去也总会有自己的路,孙侄儿相信此番出去也必然能成就一番事业。”

“荒唐。”二爷随即便瞪着杨青,“二爷知道你是读书人,肚子里有文章,但你也别拿那些东西出来说事。”

杨青欲要辩解,二爷又道:“你我本是自家人,前些天你也害了场病,我便托人为你谋了条生路。”

“城中李家账房先生病逝,空下一席之地,恰好你也颇有文采,我便托人在李老爷面前给你谋下此事了,过几日你便可收拾细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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