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被柔然几十万敌军团团围困,达五十余,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全军上下都垂头丧气,沮丧万分,不时有士兵夜晚逃出军营向敌军投降,然而结果无一例外,被柔然军杀害。柔然人显然不欲强攻,徒损人手,想要坐收胜利之功,故而是围而不攻。整个军营上下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只有一个人,显得从容淡定,气定神闲。这人就是陆道人。

这一日是大军被困的第八天,陆道人起了个大早,斋戒沐浴一番,身穿一袭簇新的八卦道衣,头发上挽一根木簪,从容来到拓跋焘中军帐前,行礼毕,对拓跋焘说道:“陛下有七日被困之灾,如今灾劫已满,自当脱困。”

拓跋焘闻言大喜:“哦?国师此话何意?”

陆道人道:“陛下,我大魏全军今日可脱灾衍,只需听我号令行事便可。”

拓跋焘喜道:“国师不必疑虑,我全军上下自当听从国师安排。”

陆道人道:“此事却也容易。”便上得前来,说出一番话。

却说这日午时三刻,从魏军军营里出来一彪人马,在空地出搭建帐篷,不多时,一个芦蓬搭了出来。四周包围着的柔然军队都不解地看着,不知道魏军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不多时,从芦蓬里走出十来个将军,由一个道人领头。这道人一身八卦道袍,骑一匹白马,望去五十余岁。道人也不多说,来到柔然军阵前,坐名只要大檀可汗出来答话。

传令兵飞报入帐内,大檀可汗不由得沉思,下头一个密宗和尚出列奏道:“大汗不可轻易出去,小心中了那妖道的奸计,只需派一上将捉了此人即可。”

话刚说完,下头的两排将领都意识到功劳来了,一个个都上前请命,愿替大汗杀敌。

大檀可汗一时不能决断,便望着那和尚,和尚扫了人群一眼,说:“花不勒将军勇武过人,可为先锋,将那叫名的道士擒来。”

大檀可汗便命花不勒出营杀敌。花不勒接了令牌,带着手下大军,浩浩荡荡出了辕门,来到两军阵前。

陆道人看来人令旗并不是大檀可汗,也知那可汗谨慎,不肯轻易露面,只好微微一笑,轻拍马股上前朗声道:“来将何人?”

花不勒看那道人神情倨傲,早不耐烦,当下大吼一声:“是你花不勒爷爷,快拿命来吧!”舞着一把长槊,好似风车一般,向陆道人杀来。

陆道人从马上鞍囊里抽出一把宝剑,铛地一声,架住了长槊,笑道:“好孙儿,你骂谁哩?”

花不勒怒道:“骂的就是你,臭牛鼻子……”回神将长槊横扫,向马腿扫去,那马虽然健壮,却也吃不了这一扫,登时长嘶一声,倒在了地上。再看那道人,早就借机飞身而起,跳到了一旁的地面上。他魏军阵营中的将军们也自看着,并不上前救援。

道人单人无马在阵中与蛮牛一般的花不勒周旋,却是左支右拙,狼狈不堪。显然,他修道炼丹是把子好手,这战阵冲杀,却非所长。那花不勒一杆长槊,招招不离他头顶,攻得异常快捷,这道人只拿一把三尺余寸长剑来抵挡,哪里抵挡得住?战至五十余合,不防被花不勒一槊撲中脖颈,将那槊头一转,又一挑,登时一颗花白头颅飞到了空中,只是没有半点鲜血飞出。

花不勒大喜,用长槊将那首级挑起,在魏军阵营前面挑衅。众将回到芦蓬,都忍不住大怒,欲要再战,拓跋焘在蓬中安抚,很是吃力。这时,从芦蓬后又转出一道人来,花白头发,满脸微笑,不是那陆道人,又是谁来?

陆道人哈哈一笑,说道:“各位将军稍安,贫道可没那么容易死。”上来行礼。众将一看,都张大了吃惊的嘴巴,他们都亲眼看到这陆道人不敌花不勒,被一槊挑飞了脑袋,现如今,这里居然又钻出来一个。

道人知道他们所想,道:“那阵前被挑飞首级的并不是我,乃是我常用的一根拐杖,我行李代桃僵之术,使它为我挡过一劫,好引敌军来攻,因为只有敌军动了,咱们才有机会乱中取胜。”众将都似懂非懂。笑话,敌人动不动,咱们都是个死,有个甚的取胜机会?

却说大檀可汗阵营中,那密宗僧人见魏军阵营中道人被挑飞了脑袋,不由大喜,上前进言道:“可汗,如今那妖道已死,正可以缩小包围,乘胜进攻,吞掉拓跋焘这一军……”

原来那僧人所忌惮忧虑的,并非拓跋焘,他自恃兵多将广,已将拓跋焘视为冢中枯骨,只等一声令下,擎他首级进攻南朝魏国。他真正担忧的,就是魏军阵中那道人,因此,他向可汗进言,采用围而不攻的策略,就是静观其变,看那道人有何神奇的手段。如今道人已死,想来也不过是一个只会打坐炼丹的江湖术士而已,所以心下大定,想一举进攻。

可汗点头许可,按部发布了进攻的命令。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