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段文振把陈敬之安顿好以后,偷偷回到了家中,避免被段高元发现,他还翻墙进入了自己的卧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睡着。

然而,刺杀陈敬之没有得逞的四个黑衣人在深夜无人后来到了段府跟段高元陈述刺杀陈敬之时所发生的事。

段府大厅内,只听见段高元怒骂道:“几个废物,连个县官都解决不了,养你们何用?”

黑衣人齐齐跪在地面,为首的那人拱手禀承道:“主上,情况有变,太子萧琮,和公子文振出现在了县衙内院,奴才们不敢跟少主人动手,只得回来请命了!”

段高元双臂摆在身后,拳头捏的紧紧的,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段文振这个逆子,坏了自己的大事,自己肯定也要挨窦西征一通怒骂了,他对黑衣人说道:“你们赶紧给我去找到陈敬之,再增派人手找,就是圣上挡在前面也得让他人头落地。”

“是!”

黑衣人速速离开了段府,段高元感慨道:“当初真不该妇人之仁留下陈敬之,现在又要如此大费周章取他狗命。文振……这个逆子……”

段高元也不知段文振回没回到家中,他怒气冲冲的走来到段文振的卧房,一脚将门踹开后,段文振竟然躺在床铺上了,听见自己的房门被踹开,段文振一跳就起了床,有些畏惧的喊道:“爹…爹…”

段高元仇视着段文振,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听说你今晚干了一件好事啊!”

段文振目光有些迷离,心虚道:“孩儿,孩儿一直在屋里睡觉啊!”

站在自己面前撒谎,段高元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怒斥道:“还敢骗我?说,太子和凤茵公主把陈敬之藏到哪里去了?”

段文振委屈不堪,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自己的爹都已经承认了,想着这个谎也不必撒下去了,他失望至极,道:“原来,真是您派人杀陈敬之的。爹,您虽然位高权重,但陈敬之也是朝廷命官,您杀他就不用背负罪名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最好不要跟太子和萧氏的人走得太近,否则你会吃亏的。告诉我,陈敬之在哪?”

段文振依旧很坚定,道:“孩儿不知道!”

段高元气愤的又想抽打段文振了,见他没有闪躲,段高元才收住了手。

“段文振,我告诉你,你不用和太子做一些无用之事,萧氏气数已尽,西梁迟早都是窦西征的,你爹我顺着窦西征可能会有一生的荣华富贵,可如果逆着他,我们段家现在就能家毁人亡。所以,你最好不要跟爹对着干,听明白了吗?”

段文振依旧不改面色,但情绪特别低落,眼中甚至还夹着泪水,道:“既然爹对着自己的君主背信弃义,您又何苦让孩儿自小念读孔孟之书,何苦让孩儿懂得礼义廉耻呢?爹,孩儿阻止不了您做什么事,但我也不会帮别人来对付您。我要的真相已经都知道了,陈敬之被太子带走了,并没有告知孩儿会把他藏在哪里,爹请回吧!”

段文振帮着凤茵和萧琮撒了这个谎对付自己的亲爹,他知道有可能自己会害死了自己的亲爹,尽管如此,他始终舍不得背弃道义,背弃凤茵。

段高元无奈的只能离开了段文振的卧房。段文振心碎不已,他已经能确定是自己的父亲派人杀的陈敬之,能派人杀陈敬之,显然就能说明自己的父亲和四年前萧岌府上的纵火案有关,现在就只等萧琮审问陈敬之的供词了,可善良的段文振仍旧抱着一丝期望,希望萧岌一家的死跟自己的父亲无关,希望自己父亲所做的都只是被窦西征所逼迫,希望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家族没有对不起凤茵,否则,让凤茵背负克死自己养父养母的罪名这么多年怎么对得起她呢?

这个夜晚,段文振整宿都没能入睡。天亮以后,他在府里四处寻找段高元的身影,整个府里都找不到父亲的影子,他知道父亲肯定一整夜在外寻找陈敬之的下落。

趁着段高元不在府里,段文振早早的就出门在皇宫宫门外等候着萧琮出来。萧琮知陈敬之已经落入手中,可尽早问询真相,也一大早往外赶。段文振没等多久萧琮就出宫门来了。

二人小心翼翼的汇合,谨慎又小心的离开,准备去接凤茵一起审问陈敬之。可在途中,萧琮和段文振都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两人都心知肚明是谁派来的人。

大街上,萧琮走着没有回头,边走边说道:“我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我爹安排的,必然会有人跟踪你从你这里找寻陈敬之的下落,因为我昨晚告诉他你把陈敬之带走了。”段文振答道。

“那怎么办?”

“太子殿下,你信得过我段文振的话你就把跟在我们后面的人引开,你想要的和我们俩不一样,你要的罪证已经在你手上了,而我和凤茵要的是萧岌失火案的真相,接下来就由我去接凤茵向陈敬之要真相,行吗?”

“你的安排合情合理!”萧琮坦荡的答复着。

“文振不敢,太子,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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