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寒冬未到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冷了;茹欣拖着行李箱,从深圳西站出来的时候,这个在蓉城待了四年的北方女孩子,才第一次感受到南方的温暖。
使她内心真正寒凉的,还不是蓉城的天气,是那一路走来、被她撕得稀碎,撒在火车窗外、随风飘散的日记本里的记录的事实。这两本厚厚的日记,她记了四年,只间断过一回——那天晚上,她被一个温情的男生摆了表白的蜡烛。第二天,从酒店里羞红了脸出来赶回寝室后,她脑子里回想着的尽是昨夜美妙的细情。
她本来发誓要留在蓉城的,尤其是遇着她的第一任男朋友文宇后;文宇其实长得不帅、也没有幽默感,但是,有钱——茹欣心里明白,单有这一点就够了。她不用再去小街巷里吃便宜的火锅,把自己弄得满脸是痘;以往只能在韩剧里看见的新款包包,现在她也可以往高档餐厅里提了。文宇的滥情,她是最清楚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更别提去管住别人。而真正催使他俩感情走到尽头的,是那天晚上她在文宇家里过夜,第二天早上,文宇的母亲无意中从她的包里看到了医院的妇检报告。文宇本来是无所谓的,但是他母亲坚决不能接受一个没了生育能力的女子做她的儿媳妇。
现在,她人已经离开了蓉城,日记也撕了,一个人来到这南方的城市,只要是不回想过去,便也没有什么可以伤心的。
其实,她也没必要伤心什么,正如她自己说道的那样,“我这四年过得很自在,该有的都有过;男人和爱情算什么,哪一个能比金钱更永恒!”
确实,果真同她想的那样,刚来深圳的第一晚,她就被这大都市物欲横流的情景吸引了。在深圳,她看到了之前没有看过的许多东西。正当她愣着神的时候,一辆出租车朝她这边开了过来。
“靓女,去哪儿?”
“师傅,附近哪里有便宜的旅馆?”
“南园村”
入了夜后,往来街上的行人车子比白天少了许多,马路两侧的街灯虽然明亮,但四周的房屋破立在那里,坐在车里往外看去,却绝不像是处在了深圳的样子。还不到十五分钟的样子,茹欣便躺在了南园村新街一家小旅馆的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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