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严,以后的日子就得靠你自己了,记住我昨日对你所说的话,以后若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今日一别,好相珍重。”
“楚大哥,我记住了,我记住了,你也要好好保重,再见。”
楚严眼角含泪,声音哽咽,他深知,今日一别,可能两人再无相见之日,楚长久是他的救命恩人,那年的大雪天,若不是楚长久搭救,他已经撑不过那年的寒冬料峭。
眼前这人对于他,亦是兄长,也是父亲,这些年楚长久为了维持生计,没有买过一件新衣,现在临别,穿的还是当年的衣袍,上面的补丁早已密密麻麻。
“哭什么哭,堂堂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我又不是要死了,只是要去走自己想走的路而已,你应该高兴才是。”
楚长久用衣袍将他脸上的泪珠擦掉,故作鬼脸的笑道。
……
告别楚严,楚长久去了醉春楼,这是安宁城内建筑高度仅次于城主府的屋舍。
站在顶楼,放眼望去,整个安宁城尽在眼中。
为庆贺安宁城出了一位状元,城里的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本是极为喜气,可此刻在楚长久看来却是颇感讽刺。
这本是庆贺自己高中状元,想不到竟成了她定亲的装饰,实是造化弄人。
整个安宁城的人都去了城主府看热闹,酒楼的店小二颇为无聊,给楚长久递上一壶热茶后便无所事事,站在窗沿处看下方的敲锣打鼓。
午时,城主府内炮竹声响起,青烟缭绕升腾,吆喝声传出许远,楚长久叹息一声,宛若星辰的双眼涌起浓浓水雾,璀璨明亮的双眼在此刻暗淡了几分,随即紧紧闭了起来。
“萧青玄,我知你已来,为何还不敢出来见人,这一切不管是不是你所为,我已经认了,要怪就怪人心,既然她想成仙,不管是否她本意,昨日的沉默就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楚长久闭着眼轻声喃喃。
昨日只要她敢看他一眼,他都不会像现在这般心如死灰,终究是成仙的诱惑大于他。
“哼,小子,你也太瞧不起老夫了,老夫萧青玄还不屑于作此等不耻之事,要怪就怪那女娃子定力太浅,这种人就上踏上了仙路,除非有莫大机缘,否则,仙路也不会长远,倒是可惜了你这痴情人,甘愿放弃仙途也要与她厮守终身,可惜,天不遂人愿,人不遂己想。”
不知何时,楚长久的桌对面坐了一位老乞丐,正拿着一个酒葫芦自顾自的灌了一口,嘲讽的看着他,将葫芦递给了他,再次说道:“喝茶像什么男儿,唯有酒才算。”
楚长久接过酒葫,满饮一口,酒水下肚,脸色顿时通红,一股如岩浆般的热流顿时向全身扩散,喉咙似被架在了火架上烘烤一般,让他有股想死的冲动。
可这种感觉只维持了几个呼吸,暖流化成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在胸口流窜,通体舒畅。
楚长久看了眼手中酒葫,赞道:“好酒。”
意犹未尽,本想着再喝一口,可老乞丐早就将酒葫夺了过去,骂骂咧咧的道:“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这可是花了我好些灵石买来的,想喝?以后自己买去。”
楚长久讪讪的收回手,手足无措,道:“前辈肯定也知晓城主府里的仙人了,不知前辈修为高深,还是府中仙人?”
老乞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知晓他在顾左右而言他,视线转向城主府,冷笑道:“小子,我知道你心里的心思,死心吧,她若是真心喜欢你,肯定会以死相抗,可惜,她没有,既然如此,我抢过来又有何用,而且此去,并不适合她,成仙之路,只出生死,不分胜负,比拼境界的高低又有何用,活下去的人才拥有话语权。”
老乞丐没去看楚长久由骐骥逐渐化为黯淡的眼神,轻叹一声,道:“你心中的裂纹,终会成为故事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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