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还在持续,西府城内最大酒楼万客楼如今也是生意惨淡,吃客寥寥无几。一白衣女子身披黑袍风尘仆仆进来酒楼,见一楼大厅并无吃客,却听得二楼传来吃客交谈声,便毫不犹豫上了二楼,紧挨着这桌吃客就坐。窗外可见广昌宫的高塔,此塔极高,就连她并未来过西府城,刚入城也已知永帝所住广昌宫内有一座高塔。

此女子肤色红润,声音软绵,不似西疆女子。

隔壁桌看似仕贾人家,年轻男子个个穿锦戴玉,正一番南北里外神聊。“你们可听说了跃皇子,才小毛头呢,就已经天天跟着武将军习武,估计你们这么小的时候还在跟你们娘亲要奶吃呢。”

“你敢说你这么小的时候不跟你娘要奶吃?”

“你们知道什么,如今武将军重新回到了天子身边,大权在握,皇后能不要跟她搞好关系嘛。不过我听说有一个人是气病了,吃不进饭,还卧床不起。你们猜是谁?丽妃呗。”

“我听说她兄长也在兵部当差,虽然不是上战场那种,但至少也算得上是军部核心层。”

“你们说现在两个皇帝真要在这打起来,谁会赢?”

“肯定是新朝廷,兵多钱多。”

“那可不一定,武将军在哪哪才会赢,况且新朝廷从没来过西疆,进了这估计还出不去呢,哈哈哈。”

隔壁桌年轻女子瞬间停下筷子,思索此番话语,好似可以从中做出文章来,只一餐饭的功夫,便满脸笑意离去。

此人正是杨易心腹黑四娘,听闻西疆地域辽阔,但也危机四伏,几十万兵马入的来却未必出得去,如若盲目入境极易中敌方陷阱,到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

杨易其实已将永帝手下兵将摸清,各个神威,看似整军不可撼动,实则并非如此,早前与林孟有过交集,此人善于钻营,常常投机取巧,如若握其把柄,应该会有所用途。

黑四娘天生聪慧,又勤于习练,女子中已经算是功夫了得,但与武芙相比却相去甚远,因其青楼出身被杨易相中时已错过习武最好时机,杨易爱才,便将解毒下毒看病采药之类技艺传授给她,黑四娘不满足于此,便暗自偷习了一些旁门左道暗袭之术,这才敢于江湖上独自行走而游刃有余。

经过一番打探,林孟实则丽妃兄长,看来此次是天助也,黑四娘笑的更深了。

黑四娘在广昌宫宫门外闹市上支了个摊,专治心病。不出几日,果然被宫中侍女喊去医治。黑四娘头戴面纱,隐露双眼,步态轻盈,许久之后才来至丽妃居所。

此时本应进食早膳,但丽妃已无胃口多日,每日只食一餐,一餐只以数口入胃,饿时便以当地果饯入腹,今日更是赖于床榻不起。

“妍锦,你带何人进来?为何我事先不知。”

妍锦将黑四娘引入卧房,见丽妃发火,跪地哀求道:“娘娘,御医说您是心病,妍锦替您着急,便将专治心病的小娘子请来,妍锦不求娘娘能绕了我,只求娘娘为自己的身子着想,让小娘子为您排忧解难,化解病症。”说着说着竟然流下泪来。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世上无人能医好我心病,统统给我滚。”

黑四娘见机说道:“好多人羡慕娘娘,好吃好穿,还有陛下疼着,何苦要想不开。”

丽妃忽然安静下来,问道:“陛下疼我吗?陛下眼里只有武将军。”

黑四娘继续说道:“陛下和武将军只是君臣,是娘娘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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