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空一回头,看到的便是面馆门外八个抬着棺材的人。

八个惨白的人与一副精致的乌木棺材。

八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煞白的,他们的帽子是白色的,他们的衣裳是白色的,他们的靴子也是白色的。

他们的脸是白色的,他们的手也是白色的,他们似乎全身的肤色都是白色的。

煞白的白,惨白的白。

他们就如同来自阴间的鬼差一般!

三更半夜,你看到八个这样的人,又看到了他们抬着的棺材,你是不是魂都要被吓出来?

刘令阳此刻就算魂还没有被吓出来,却也差得不远了。

他倒吸着凉气说道:“八鬼抬尸令神死,一人坐棺向魔生!”

“魔教的大长老竟然是选择在今日出山!”

于是便真的从棺材里坐起一个人来。

一个看上去苍老到要死的人——向魔生!

即使他显得那么苍老,即使他已经白发苍苍,即使他脸上的皱纹与老年斑已经随处可见,夜行空却仍是绷紧了神经。

夜行空很认真,他也明白,面前的这位老者值得他这么认真。

向魔生于是笑道:“没想到我向魔生隐匿了十五年,却还有人记得老夫的名号。”

“不过你既然是刘老先生的独子,知道我的名号也断然不是一件怪事。”

“毕竟我们圣教便是被刘老先生逼着只能苦苦隐匿十五年之久。”

向魔生只是简简单单地看着刘令阳,却看得刘令阳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只是被这样的人注视着,刘令阳都觉得是一件足够窒息的事情!

而这样窒息的氛围马上便被打断。

“八鬼抬尸令神死,一人坐棺向魔生,似乎还是差了一点!”

夜行空笑着道:“行事无常夜中皇,天下第一夜行空!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号?”

于是向魔生便不再看着刘令阳,而是扭头看向了夜行空。

刘令阳只觉得一瞬间便轻松了太多!

向魔生道:“在现在这个江湖上,没有听过夜行空名号的人恐怕只有聋子和死人。”

“显然我并不是这两种人。”

向魔生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每一个字也说得极有分量,让人不敢不认真聆听。

“更何况我此行便是要来找你的!”

夜行空于是问道:“那么敢问阁下找我何事?”

“我来向你要一样东西。”

“要什么东西?”

夜行空接着道:“如果是要我的命的话,在你之前已经有两个人来过,只可惜他们全都空手而归。”

“在这件事情上不会有什么例外的。”

向魔生冷哼道:“至少现在还不是要你的命。”

“那看来阁下的意思便是,那东西就等同于我的命。”

“是。”

向魔生淡淡地道:“如果你交不出那件东西,那你便只好交出你的命。”

“那你至少要先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张大丰的东西。”

望着夜行空错愕的表情,向魔生于是继续道:“张大丰身上有着价值连城的珠宝与上万两的银票。”

“那本该是我们魔教的东西。”

夜行空只好苦笑。

向魔生依旧冷淡地问道:“苦笑是什么意思?”

夜行空于是道:“苦笑的意思便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张大丰这个人是谁!”

“张大丰是被你杀的!”

“我杀过的人很多,我总不能在每次杀人之前都先问问他的名字。”

“你总该搜到过他身上的珠宝与钱财!”

“那是我没钱的时候才干的事情,有钱的时候,我连被我杀的人穿的衣裳是什么颜色的我都搞不清楚的。”

可能连长什么模样也搞不清。

向魔生冷着脸道:“那你是定不肯交出那些东西了。”

夜行空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只后悔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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