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启越听越气,暗想:你埋汰我哥哥,就是在打我的脸。你真以为叫你一声姨夫,就可以满嘴跑火车吗?
他没好气地说:“我也是庄稼汉出身,照你这么来说,我也只配穿草鞋喽?”
“这是哪里的话?”张明轩原想压低林凌发,抬高林凌启,哪想马屁拍到马腿上,忙解释说:“贤侄哪,一个人有没有出息,不应该看过去,应该看现在混得怎么样。想当年太祖皇帝不过是个和尚,到后来还不是打下了万里江山,谁敢说他出身低贱?”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放过牛,要过饭,也当过小沙弥。张明轩拿林凌启与其比较,讨好的心思显露无比。
林凌启懒得看他这低贱的神色,随口应着:“我可不敢与太祖相提并论。”
这时,张云洁端出一碟油焖笋、一盘小葱拌豆腐,放于桌上。又拿出三副碗筷摆上,取来昨晚喝剩下的酒,热情的说:“姨夫,快到午时了,你们先喝着,我再炒两个菜来。”
林凌发抢上来,给张明轩倒上一碗酒,说:“姨夫,你请!”
张明轩见自己的酒碗豁了个口子,看着很不舒服。见他俩的碗破的更厉害,暗叹:这户人家真是穷到家了,连象样的餐具都没有。
他勉强端起碗,浅口一啜,眉头皱了起来。说:“这是什么东西!水不象水,醋不象醋,半点味道也没有。算了,就你们这种人家,也拿不出什么好酒来,将就着对付一下吧。”
他又用筷子扒拉着笋与豆腐,眉头皱得更紧了,说:“云洁,我难得来一趟,你就拿这个招待我?”
林凌发红着脸说:“姨夫,我们手头紧,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你别介意!”
“知道拿不出手还端上来!算了,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云洁,你不用做什么菜了,把我带来的烧鹅、白切肉端上来,再拿碟醋来。”张明轩大大咧咧地数落着、吩咐着。
林凌启气得真想一盘子扣在他脑袋上,他娘的什么玩意,敢在我面前这般放肆!
张云洁在厨房应了一声,便端来切好的烧鹅、猪肉,说:“姨夫,菜来了,你请慢用。”
张明轩点点头说:“来,云洁,你也坐下来吃。唉!当初我也是昏了头,把你嫁到这种人家,一年到头也难得沾上荤腥。林凌发,你别傻愣着了,一同吃吧。这种烧鹅,你这样的人,只怕一辈子难得吃上一回。”
他越说越顺口,完全没有注意到林凌启的脸色,也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摆出以往在林凌发、张云洁面前的姿态,高人一等地说着。
林凌启再也忍不住了,朗声说:“要吃你回家去吃,我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张明轩一怔,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勉强笑了笑说:“贤侄,我们都是自己人,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让旁人听了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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