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口谕传到刘府已是两日之后,彼时明若汐正在书房作画,每当有重要的事要思考,她总是喜欢待在书房里或作画或写字,这已成了她的习惯。
晴帘慌慌张张跑进来跟她说太后派人来传口谕时,她还以为听错了,又问道:“谁?”
“太后,太后,”晴帘拉着明若汐的手就往密道里走,边走边说道:“是太后派了人来传口谕,说是让小姐参加赏花宴。”
“当真?”明若汐只觉眼前一亮,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太后这是给她添彩头来了。
“我骗你做什么,人已经在刘府的花厅里等着了。”晴帘拉着明若汐从密道里出来,急急忙忙给她找了身素净的衣裳换上,又将她头上的弯月流苏金镶玉步摇换成一支牡丹镶珍珠的银钗,万幸今日梳的是单螺。
明若汐跟着晴帘一路往花厅走,便一路听她嘱咐,“我跟来的人说你前几日得了风寒,身子还不大好,一会儿进去了可别像好人儿似的,得柔弱些。我看那人势力得很,瞧不上咱们,一会儿若是他说话不好听,你也别生气,不理他就是了。”
“好好,我知道了,晴帘,你家小姐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说着二人便到了花厅外,晴帘赶紧伸手扶着明若汐搀着她进了花厅里。花厅里有两人,一坐一站,坐着的是个四十几岁的内侍,正斜眼打量花厅的装饰,一脸鄙夷。站着的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端着一个盖红布的托盘,规规矩矩的站着,听见有人进来才朝门口看了一眼。
明若汐进了花厅,年长的内侍不情愿的起身,行了礼,说道:“郡主万安,咱家姓王,是太后宫里的,奉太后之命传口谕给郡主,七月二十三太后举办赏花宴,请郡主入宫与邑炀城的贵胄小姐们一同赏花。”这话说得恭敬,人却倨傲得很,行礼也是草草了事。
明若汐点点头,先咳嗽了两声,才慢慢开口,声音也弱弱的,“多谢王公公,请王公公回禀太后,臣女到时一定去宫中给太后娘娘请安。”
王公公给身后的年轻内侍递了个眼色,待他走到跟前,又见明若汐一身素白,说道:“这是太后赏给郡主的,这些年郡主顽疾缠身,太后很是挂怀,这衣裳和首饰是太后给郡主准备赏花宴用的。”
明若汐令晴帘接过来,说道:“臣女多谢太后赏赐。”
王公公道:“既然如此,咱家宫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好,晴帘,送王公公。”
晴帘将托盘放在桌上,道了声是,便领着两人往外走去。晴帘在前领路,到内院门口,忽然转身将个香囊递给王公公,笑着说道:“王公公,您这一路辛苦了,这些就算给您添个茶钱,您别嫌少。我家郡主身子骨弱,这些年银子都花在药上了,您看我们这院子也是寒酸得很。”
王公公接过香囊却不松手,拉着晴帘的手轻轻抚摸她的手背,似是很怜惜,说道:“真是可惜了你这好姑娘,却跟了个不成器的主子,这要是在宫里,咱家还能帮你一把,可惜在这宫外,咱家也是有心无力了。”
晴帘心里呕得要命,面上却笑容不减,“公公可别这么说,能有口饭吃也我就知足了,前些年我们出来时,不知有多少人饿死呢。”
王公公道:“当真?”
“我哪敢骗您,不过日后若有机会入宫,我定去您那拜访。”
王公公又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好,若真有机会,咱家一定帮你。”说完,领着年轻的内侍往皇宫去了。
晴帘见王公公走远了,赶紧拿出帕子往手上使劲擦,待回到花厅,手背都擦得通红,明若汐见了,问道:“怎么了?这么使劲擦手做什么?”
“哎呀,小姐你不知道,刚才那个王公公他……他……”晴帘又气又急,这话也说不出口,只得道:“哎呀,小姐你别问了,真是恶心。”说完,走到桌上掀起红布一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太后真是瞧不起咱们,这衣裳和首饰也太寒酸了。”
托盘上摆了一身浅绿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和几只金钗,若是普通宴会倒也无妨,可明若汐好歹是郡主身份,又要参加宫宴,若是穿戴这些去,定是要被笑话的。
明若汐倒不在意,“算了,她能给我什么好东西,郡主刘莹可是罪臣之后,若穿得太好也惹人生疑。”
晴帘还是忍不住嘟囔,“这衣裳比我的还差。”
明若汐听她这话,猛然盯着她看了几眼,看得晴帘有些不自在,抓着衣角问道:“小姐,我这衣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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