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童小心的问:“公子,若喝不惯这茶,是否要换个茶叶?”

白棠略略点头:“换。”心绪已经飞转起来:他不认得秦轩,但可以从秦简着手哪!只是,如何打动这些世族子弟呢?

金银珠宝他们压根不在意,古董书画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能让他们为之动心的珍品。白棠沉思间,松萝茶的香味扑进他的鼻子。他心中登时一动,松萝?或许,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童子,这儿可有日铸雪芽的原茶?”

童子急忙收回目光:“没炒过的茶叶么?有是有。我家老板会自己制茶。不过,您要它何用?”

白棠只道:“替我包上五十斤。”

童子诈舌惊道:“哪有这么多?!”

“三十斤,不能再少了。”白堂掏出一张银票。“可够?”

童子瞄了眼银票金额,苦笑道:“我帮您问下管事。”

一刻钟后,童子帮他打包了新鲜茶叶送来。开门时,隔壁茶室传来几声清晰的惊慌的叫唤声:“三爷,别啊”

“三爷三爷,您手下留情!”

童子手一抖,险些撒了茶叶,面孔苍白的道:“混、混世魔王?!”

练白棠惊讶扬眉问:“谁?”

童子还未回答,一声肆无忌惮满是冷嘲的笑声响起,随即是少年特有的清亮的嗓音:“瞧把你们紧张的,不就是幅破画嘛!”

“三爷哟,那可是文同先生的红竹啊!您,您轻点拿啊”

嗤的一笑,少年语态慵懒又不可一世的道:“爷我管他文同武同,小爷我看得上的,废纸也能成珍品。小爷我看不上的,吴道子的画也不过故纸一堆!”

练白棠倒抽一口凉气,细长的凤眼睁到极致:好大的口气!

童子正要关门,却见白棠下榻趿了鞋,踱到了门口。

隔壁终于有人忍不住怒吼:“姓徐的,你到底想如何?!”

“我想如何?”少年郎轻轻一笑,“啧啧,我仔细瞧瞧。哟,这张红竹竟是画在绸布上的?”

方公子冷嘲道:“什么绸布,这是绢!”

少年打了个响指:“画张竹子都要用这般精贵的丝绢!这些文人雅客,就是会折腾。”他猛的一拍手,兴奋的道,“得。这画必然是假的!”

方公子怒极反笑:“哈!四爷您也懂画?”

“画,小爷我是不懂的。但文同这个人我却是知道的。那可是个清官,皇姑父念叨了不知多少回。”

众人一时不敢搭话:小魔王把皇上抬出来了,只好乖乖的听着吧。

少年得意洋洋的道:“既然文同是个清官,那他哪来的这般精贵的丝绢作画?所以这画必然是假的!”

“三爷三爷,话不能这么说!”人客气的笑道,“虽说文先生一生清贫,但他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官居太守。交往的友人,也少不得几个富贵的。这画可能是朋友所求,不可以面概全。”

方公子似乎带上几分得意,轻笑道:“刘先生,徐三爷是马背上长大的豪客,不懂这些也是情有可原!”

练白棠直觉不妙:这家伙在找死!

“哟,这话说得太对了!咱老徐家哪个男人不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少年笑声中不知做了何事,屋内顿时惊叫连连!

“三爷不要啊”

“三爷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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