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看到杨森神色不对,急忙让几个衙役放开他,自己慢慢的安慰着杨森,在对视之中,摸上了他的脉门。
这一模就是小半个时辰,不光王廷急的来回走到,连看热闹的县民都急了。
就在王廷忍不住的时候,王老终于把手从杨森的脉门上拿开,再一看杨森,口水留的满地都是,合着是睡着了。
“怎么样?”王廷迫不及待的冲上来问道,一点也没有对堂叔该有的尊敬。
“心脉郁结,气息不顺,且脉相极为虚弱,是失心疯,错不了。”王老下了定论,王廷也舒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上前将杨森推醒,盯着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和蔼可亲一点:“杨兄弟,没想到你一代才子,却成了这幅模样,实在让本县痛心!你真的不认得本县了?”
说完他就目露精光死死的盯着杨森,杨森从昏睡中醒来,一脸迷茫的,带着猪血的哈喇子流了一半就那样看着他。
看着看着,杨森忽然抱住他,长着血盆大口就朝他鼻子上咬过来。
“快快快,护驾护驾!”薛纲慌了,急忙让刘头役上前将两人分开,即便如此,那猪血还是噌了王廷半个脸。
王廷气的脸都绿了,袍袖一甩,转身就走。
“县公回府,都让开!”薛纲跟个狗腿子似得,急匆匆的喊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王老回头看了杨森一眼,杨森恰好也看向他,只见王老微微点了点头,叹息一声,就此离去。
县公一走,看热闹的也该散了,杨家又恢复冷清了,杨夫人又哄又抱将杨森“骗”回了屋里,将房门紧闭。
一关上门,杨夫人抱着儿子便失声痛哭,杨灵梨花带雨的走了过来,跟着一起哭。
杨森没哭,反而乐了,这下算是死里逃生度过了一大劫,赶忙劝一劝娘俩。
“森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哭声停了,杨夫人的眉头也展开了,不过很快又皱了起来,装疯虽然瞒过了王廷,可总不能装一辈子。
“接下来,就是等,等他们的到来!”杨厉漱了漱口轻声说道,不得不说那猪腰子是真的腥,恐怕这辈子杨厉都不会再碰这玩意了,到现在还是满嘴腥臭味。
“什么人?难道还有人能帮我们成?”杨夫人不解,杨灵也满脸疑惑,杨森没有说明,只是笑了笑说今晚就是知道了。
傍晚时,老先生邹覃拄着拐杖到了杨家,被杨夫人迎了进去。
“多谢老师搭救之恩,此恩学生没齿难忘。”杨森跪下给邹覃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邹覃笑着将他扶起,道:“你不用谢我,王老早已对他那堂侄的所作所为不满,我与他乃是至交,求他帮忙,他不会不应。若不是你算准了他今日会带医师前来为你诊治,今日之事后果如何尚且难说。”
听到邹覃的话,杨森微微一笑,这种桥段在电视里看到的太多了。
自己装疯,那王廷要是轻易就信了也就怪了,所以昨日他求邹覃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王廷最信任的医师,来保自己的命。
邹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王老,他们相交几十年,不但感情很深也彼此了解,出了杨家就直奔王老的住处去了。
“你交代我的另一件事,我也去打听了,再有半个月边关就会有军士来这里置办生活品,可是老夫不明白,你找他们作甚?难道是想让他们来灭掉王廷?”
杨森躬身一礼,赞道:“还是老师最了解我,除此之外,学生想不出第二种办法来自救。”
谁知邹覃听后,叹息一声,盯着他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老夫以为此事不太可能成功。”
杨森听后也不反驳,而是道:“愿闻老师高见。”
邹覃负着双手,沉声道:“王廷在凤翔县作威作福近十年,他的所作所为边关守将不会不知道,但这么久以来,边关没有任何要插手凤翔县的意思。老夫以为,在边关守将的眼里,除了不让敌国军士踏入大炎半步,至于其他的,我想不会放在他们的眼中,所以..”
“所以老师认为,我这么做只是徒劳?”杨森并不沮丧,反而胸有成竹道:“老师所说,学生又何尝不知?但学生认为,之所以让王廷在凤翔作威作福近十年,并非是边关守将不作为,而是没有触及他们的底线!”
“底线?”邹覃微微皱眉,望向杨森。
“王廷这近十年来,掌控着凤翔民众的命脉,也就是粮食,让很多人不得不向他低头,甚至暗中杀掉了一两个告密者。但他究竟没有闹出大乱子,守将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凤翔一旦因为他而失控,那么他的路就走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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