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去,杜远难不成你忘了当日,加入大贤良师时所发誓言。”

“难不成白白去送死吗?黎阳城既然已成网中之物,我等此时去,岂不是也陷入汉军网中?”

杜远怯退之意,立刻引来另一名黄巾头目的不满,孙杜远也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二人各持己见,顿时陷入僵持的局面。

“喂,”吴桓怒道,“刘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等对大贤良师的忠心吗?”

刘辟冷眼而迎吴桓怒语,还未来得及开口,身旁另一名大汉替其打抱不平道:“吴桓,难道不是吗?尔等这般犹豫不去黎阳,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

“黄邵,你还嫌不够乱吗?”何仪忽然没头没脑的插话道。

“乱!”另一名黄巾头目心中忽念,冷眸一颤。这还不够乱吗?地公将军张宝攻占幽州计划失败,不知死活;黎阳张角不幸被皇甫嵩的汉军包围,朝夕不保,这还不算,眼下另一队汉军势力正朝自己逼近,离开兖州前往黎阳那是自寻死路,但坐在济阴也是一死,这两难的局势下,几名头目竟然还无厘头般的内讧起来。

“丁荪!你说说,你站哪方。”

“啊!”那名自有思虑的男子还未反应过后,已被吴桓粗臂一拽,拉到自己身旁,当他缓过神来看时,辕门下早已是两个阵营对立,一方是愿北上黎阳的刘辟与黄邵一方,另一方是吴桓与杜远为首的,主张放弃北上念头,眨眼功夫两两对立之势,被丁荪的加入打破。

“丁荪,你···”刘辟怒视道。“你也要做黄天的叛徒吗?”

丁荪心头一跳,低眉迎了上去,低声道:“刘大哥,我???”丁荪下句未出,突然醒悟若是明着说自己要当黄天叛徒,要背弃张角,定然会树敌无数,旋即改口道:“我并非要做黄天叛徒,要背弃大贤良师,只是,只是刘大哥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被车裂之刑处死的马元义,他,他是怎么死的?”

丁荪的话倒是提醒了刘辟与黄邵二人,马元义之死着实是一个大大的打击,但转而令人更加气愤的是那个害死马元义的元凶——唐周。

刘辟冰锋般的目光直直地割向丁荪鼠眉,冷道:“岂会忘记,他是让唐周那叛徒所害,若不是拜他所赐,大贤良师北上之事也不会如此迅速被汉军察觉,此叛徒他日必取狗命。”

“那刘辟大哥只怕是要空念许久而不得施了。”丁荪语气轻薄,似乎有泼冷水之意,道:“唐周早已受封安居于洛阳,岂是你轻易杀得到的。”

“这···”刘辟哑然道,竟被丁荪一字一句堵得说不上话。

地上的早已恢复的何曼静观四人争辩,却也加入任何一方,老辣地眸子里盘点起自己的注意,幽幽而生。当然,沉浸在争辩气氛中的辕门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这狡诈似狐,阴险暗沉的眼神。

何曼似乎有意般地扯了扯何仪的衣角,何仪恍然间还未能从五人的争论中脱身,一时没有注意何曼的举动。

“嗯···哼···”

何曼无奈下,只能以一声清脆地淑嗓声来吸引何仪的注意,却始料未及这一声也招来五人的目光。

“何头领。”五人霎时间以为自己争论引来何曼的不满,争论声嘎然变成低沉的叫喊声。毕竟何曼才是兖州一带黄巾贼的统领,面子还是要给的,五人纷纷不情愿的低下首,不敢直视何曼。

“还知道我是头领吗?”何曼缓缓站起身来,原本只是想吸引何仪后,令其加以冷言助吴桓,现在一下招来所有人,此举怕是行不通了,只能由自己来掌控局面,冷冷道。“你们这般议论,是当我何曼死了吗?”

“我等不敢!”

五人齐拱手赔礼道。

何曼凝眸一一从五人轮廓上扫过,五人无不觉得寒意袭背,咕噜一咽口水,不敢做声。

何曼冷眸犹在,尖嘴薄唇间缓缓吐言道:“刘辟、黄邵,你二人觉得我等该北上黎阳城去救大贤良师吗?”

“···是”

刘辟与黄邵二人,一下子被震愣住,半响才弱弱地应了一声,语气不想对吴桓、杜远那般强硬、张狂。

何曼忽然仰首,缺齿缝隙中发出阵阵狂笑,刘辟与黄邵心中骤然又是一惊,惶恐地抬头看向何曼。

刘辟轻声试探道:“何头领这笑,难不成也觉得我等此举无果?”

“自是。”何曼倒也不避讳,坦然道:“若是这般贸然北上,罔顾兄弟们性命,绝非聪明之举。”

“那,何头领的意思···”刘辟眸子倏然缩紧,凝声半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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