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脸上端着无懈可击的笑给殿内的几个主子一一请了安,直起身子后言道太后有口谕,德妃等人忙站起来跪好听谕。

“太后娘娘体恤,道外头天寒地冻的让各宫大小主子们就别再顶风冒雪的多跑趟宁寿宫了,这会子多在屋里养养神儿,稍后在坤宁宫祭祀都打起精神,切莫迟了或懈怠了才好”。

德妃等人磕头领谕,站起身子后又好一顿感念太后的慈悲心肠,直到老太监目露满意得色才着人抓把金瓜子送老太监出去。

待人走远,德妃也没着座,看了几眼儿媳们,道:“这年尾祭祀自来盛大,没一两个时辰是不成的,趁这会子间隙赶紧去更衣消停消停,莫在祀礼上失了体统。”

三人福身应“是”,德妃又交待几句让她们退去偏殿更衣。

她自个在孙姑姑搀扶下去了次间暖炕上坐下,斜倚在靠枕上闭目养神,良久后才猛然对孙姑姑交待:“等会儿你亲自带人去给宫外候着的几家奴仆送茶点,再和各家的丫头聊聊,回来禀我。”

孙姑姑微怔,应“是”。

皇子们出宫建了府再回宫规矩就多了,起码身边伺候的人无诏是不能再进宫的。可主子入了宫奴才不能随身伺候,也怕有个突发状况没有应急的人,便一直在宫门口候着。到了大小节庆更是一候就是一整天,各宫的主位看在儿子的面上也会交待下面的人送些吃喝的做面儿,也是母慈子孝的体现。

平时都是大力嬷嬷和太监提着东西出去,今儿交待孙姑姑跟着也是德妃对刚才四福晋接二连三的差迟给惹火了。平时她少有关注老四府上,除了母子关系尴尬眼不见为净,还有就是怕她手伸长了老四觉着处处在掣肘他,得不偿失。再有老四一向治家甚严,老四福晋也一向是稳妥之人用不着她多操心。

现今再细想,女人能稳得住那是她没有后顾之忧。如今弘晖去世,四福晋身边也没个一儿半女的,为了稳住她的位置或府内平衡出手搅搅局实属应当,可把手伸到孩子身上就由不得她敲打敲打了。

德妃想到的孙姑姑也能猜个七七,可四爷府不比十四爷府可由着主子随意出手,毕竟十四爷与主子亲近,打骂他都当为他好不会多想。四爷虽说近来与主子关系亲近了些,可他是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主子要是整治四福晋说不定四爷怎么想呢,毕竟夫妻一体,何必呢?

因此,孙姑姑轻声说道:“老奴是该走一趟,主子时时刻刻挂念着阿哥爷们,合该让他们知道才是。”

德妃闻言睁开眼看她一眼,哼道:“我知道你这老奴的意思,不然,方才也不会几次张嘴都没说出重话来。都是女人,尤其在宫里呆了好些年的女人,个个百合花般的进了宫,三五年后都长成了颜色娇艳的罂粟花。可只要能维持着外表的光鲜,内里如何都是过来人我心里明白也体谅彼此的不易,可再怎么着,子嗣是不能动的。就如这宫里,你方唱罢我登场从没有消停的时候,可谁敢打子嗣的主意?因为大家知道这是皇上的底线规矩,是规矩就得遵守,不懂规矩的就得教她明白。”

“阿哥爷们都是宫里出去的,内里阴私岂有不知?一次两次的可能有疏忽,接二连三的出事爷们自会处置的。”孙姑姑还是不看好德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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