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要找出一个我最害怕的人。不是向问天,也不是我那已经过世的师父,而是面前这个叫做向依依的女人。

向依依是向问天的女儿,同时也是魔教的圣女,可她似乎从来都不待见自己的父亲,从认识她到现在,我也没听她叫过一声“爹”。

那年我被向问天关在少林藏经阁,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伶俐的小姑娘。

向依依当年只有十二岁,穿着一条百花襦裙,一见到我便叉着腰,奶声奶气地问我:“你就是这家伙的徒弟?”

我看了一眼委屈地被说成“这家伙”的向问天,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你说是就是吧。”

向问天掩饰下尴尬,在一旁笑着道:“你们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徒弟,以后就是兄妹了。依依啊,这藏经阁是个好地方,多看看这里的书,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哥!”

说完,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就溜了。

我想,也许是向问天非要让我和依依攀上兄妹关系的原因,当天中午她就在我的午饭里下了毒。

向依依师承乌魁教教主倪罗刹,使得一手好毒功,无论是炼毒还是下毒都已经炉火纯青。

以当时的我的功力,完全无法发现她所下的毒,也根本不可能抵抗她的毒。我只感觉喉头如被堵住,喘不上气,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

向依依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痛苦的我,说道:“你是那家伙的徒弟,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先惩罚你一晚上,明天再给你拿解药。”

乌魁教以阴邪狠辣著称,教主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向依依真的就丢下中毒的我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藏经阁上,捂着胸口痛苦地喘气。

那时候我正好读到了少林寺收藏的《九毒纲》,本来我嫌这门功法冗杂繁复,只打算看看就算了的,但迫不得已只好修炼了起来。

《九毒纲》是一门内功,主要作用是以内力制天下之毒,但文字晦涩,篇幅冗长,甚至还有几篇缺失,实在难以修炼。

可我凭着最后一点意识,找到了与我自身症状相符的那一章,以虚弱之身强撑着运功。靠着大衍缥缈录积累下来的内力,沿着九毒纲的周天运行,我竟然感觉好了很多。于是,那一晚,我运行着九毒纲的功法安然度过了。

第二天向依依给我拿来解药的时候,才发现我体内的毒素已经全部消解。

她皱着眉看着我,满脸的不解和疑惑:“师父说,断肠草是天下奇毒之首,沾之两个时辰内必死。我用了好大的精力才将它的毒性压制了一些,让你能挺过一个晚上,你怎么可能自己就将毒给解了?”

“可能、也许……呃,你买到了假冒伪劣的断肠草?”我保持着打坐的姿势,摊了摊手。

向依依气急,趁我不备,在《九毒纲》的书页上又下了另一种毒,我自然又中招了。

这次下的毒名为钩吻红莲,乃是用提纯的钩吻汁液加上莲心制成,毒性比单纯的断肠草要高上好几个档次。向依依完全没有留手,这大概是她当时所能炼制出的最毒的毒药了。

中了钩吻红莲之后,麻痒的感觉如同附着在骨头上,让人瞬间没了力气。这种感觉传遍全身,几乎立刻剥夺了我的行动能力。

我默念着清心诀,仅凭着自身毅力,艰难地翻开《九毒纲》,找到了对应症状的那一章。运行着九毒纲的功法,那钩吻红莲的毒性竟然在慢慢的消融,我的内力就像解药一般,疯狂吞噬着钩吻红莲的毒,只过了半夜,这毒就完全解了。

向依依下完毒离开后似乎觉得不放心,半夜回来查看了一次。摸过我的脉象之后,发现毒又被解了,她自然更加生气,把本来要留给我的解药往我身上一摔,气鼓鼓地走了。

那一年里,向依依隔三差五就给我下毒,而我为了解她的毒,只好勤加修炼《九毒纲》。

为了能毒倒我,向依依天天钻研炼毒之法和下毒之道,每每都让我无声无息地中毒,而且均是她自己钻研出来的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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