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打银票叠的整整齐齐,将不大的匣子塞的满满的。
殷氏打眼一瞧,上面是一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她心里一惊,只觉得那叠银票晃的人眼花。
李嬷嬷却是笑的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她一把将银票都拿了出来,一张一张细细的数着。
“一张、两张……,这是,一万两!七老爷真是,这一出手就是一万两!”李嬷嬷张大了嘴,她仔细的将银票放了回去,将打开的匣子又放回殷氏的面前,十张一千两的银票,都是大通商行的,无论京城还是金陵,或者这六合县这种小地方,都有分号,全国通用,随到随兑。
殷氏的脸渐渐冷了下来,她拿起檀木雕花的匣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啪!”匣子摔到地上,竟没有碎裂,只是盖子摔的松了,边角处掉了些木屑。银票却是随着匣子的打开散了一地。
白花花的银票,晃的人睁不开眼。
李嬷嬷惊呆了,“老太太,您这是做什么?这是七老爷孝敬您的,一万两,咱们府里一个月的开销也不过一千多两银子!这足够应付半年的开销!”
“孝敬我的?他可是我亲儿子!你知道什么?这是跟我划清呢!区区一万两,你看看,这屋里的陈设,清一色的梨花木,还有今儿在花厅里,那可是金丝香楠木!再看看那儿……”殷氏伸手一指,手上的帕子狠狠的甩了两甩,“那只梅瓶,一看就是前朝之物,还有那小林氏手上戴的镯子!这些哪个不值一万两?一出手就是一万两,显然就是个大方惯的,哪里知道他亲娘天天为着那几两银子愁的恨不得死了!”说着殷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殷家也曾是有钱的人家,殷氏是嫡长女,又长的漂亮,自是娇生惯养的长大,嫁到房家,也是带着丰厚的嫁妆,那时房家人口不多,殷家有了房家的助力,生意上如鱼得水,对殷氏也多有贴补,时不时的送东西过来,她也从没为银子操过心。
只是自从几个儿子成年,花销越来越大,而后,殷家就出了事。
本来就已经过得紧巴巴的房家,少了殷家的支援,更是内外皆空。
靠着老太爷和几个老爷的那点子俸禄,还想喝这燕窝粥,恐怕那商货行的碎燕窝都吃不起!
“哎哟哟,老祖宗,您可小声着点,这可不是京城房家!”李嬷嬷着急的跺了跺脚,她打开了门看。
院子静悄悄的,廊角挂着的死气风灯随风摇曳,隐约照着角落里的盛开的月季,偶有几声虫鸣。西厢里透出一点火光,廊下空无一人,只有殷氏的贴身大丫鬟珍珠带了个小丫鬟站在那里守着门等着吩咐。
见李嬷嬷开了门,珍珠忙迎上去,“可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也没什么,刚我不小心把首饰匣子摔了,老太太看到里头的镯子,想起了表小姐。你让人去西厢瞧瞧表小姐,若是还哭,劝解着一二,再用帕子给她敷一敷眼睛。这毕竟不是在家里,别让人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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