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西厢的暖阁里心疼的抱着房巽,“真是把我们元姐儿吓着了!”

灯烛摇曳,映的春分脸色极为难看,她低声在傅嬷嬷耳边嘀咕了几句,傅嬷嬷拍拍她的手,春分轻轻退了出去。

“太太,这事儿不简单,您还是仔细问问七老爷,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傅嬷嬷坐到锦杌上,仔细的劝着。

母亲却是心里只有房巽,“哎,姐儿没伤着就好了,七爷也没事儿,不过就是烧了个灯笼,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太,七老爷不是那莽撞的人,何况,表小姐无缘无故的,怎么就遇着七老爷了,那李嬷嬷头疼,只有玉枝这样说,玉枝可是表小姐的丫鬟……”傅嬷嬷还要再劝。

母亲不以为意,“您说哪儿去了,表小姐那般姿容,定然是要嫁进高门的,恐怕大伯母连人家都看好了,只等着上京,让人相看!”

傅嬷嬷还要再说,母亲已是不耐烦了,“就算是她有意,老爷也不是那轻浮的人,您就放心吧!”母亲说着羞涩的一笑,“嬷嬷,爷是什么样的人,您自小儿看她长大,怎能不清楚?”

林婉娘是父亲的老来子。五岁里,母亲过世,六岁,她就被送进了姑母家,跟着姑母过日子。

来到姑母家的那个冬日,午后的阳光正好,房延敬七岁,正坐在后院干枯的大槐树上不下来,“我不要打算盘!我不要打算盘!我要读书!”

一直愁眉不展的林婉娘,远远的看着树枝摇晃,神情惊讶,这个表哥自来金陵,因着母亲的病,她一直伺疾在侧,所以并没有见过几回,如今才发现,他并不似面上看着的那般懂事与乖巧。

跟自己一样失去亲人,连父亲样子都没有见过,可是他却充满了活力,用尽自己的力气与母亲抗争着。

林婉娘跑了过去,看着那个瘦瘦小小男孩子紧紧的抱着树枝,眼睛透出坚毅,她突然就笑了,她张开手掌做喇叭状,高声对着树上的房延敬道,“表哥,你这话跟姑母说没有用的,你得跟我父亲说,让我父亲跟姑母说!”

“跟舅舅说就有用吗?”房延敬看着下面穿着翠绿竹枝纹褙子,头发像黑缎子一样的林婉娘,他的眼睛亮了又亮。

“有没有用,你去说不就知道了?我父亲现在在前院的花厅呢!”林婉娘笑的咪缝了眼睛。

房延敬刺溜溜的从树上滑下来,顾不上手掌被树皮划伤,飞快的往前院跑去,身后传来林婉娘银铃般的笑声,“你记着,我爹爹最怕我哭了,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要跟他哭就好了……”

之后,父亲果然替他做了说项,他也没有辜负父亲的信任,两年后便过了县试、府试,中了童生,而后又一举得了秀才的功名。

房巽看着母亲泛红的脸,心里叹了口气,连傅嬷嬷都看得出来,偏母亲不信,她是太过信任父亲,可父亲的聪明,都放到了仕途上!

殷雪沁已经动手了,她要怎么办呢?房巽耷拉着小脑袋,随意的伸手去摸腰间的荷包,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事,那是李明往给她的玉牌。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