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的哭声中气十足,在这一马平川中,尤其响亮。听得商队的人心里就是一哆嗦。

柴荣与王云山两个都是热心肠的人,本是不忍看着秦穆阳一人倒在雪地里,却不知他怀里还藏着这么个小祖宗,着实吓坏了两人。

幸亏陈伯岁数大了,对照顾孩子有几分经验,将秦穆阳怀里的孩子抱了出来。秦穆阳显然是疼爱这孩子的,一直用内力暖着孩子,才让这孩子在雪地里还如此活泼。

柴、王两人都是十足的糙汉子,面对刀剑能够面不改色,如今面对着被陈伯怀褓里的小小幼儿,反而不知道手脚放在哪里好了。

两人探头去看,那婴儿大张着嘴嚎哭,还没长牙,空洞的嘴巴像是能吃人似的,吓得柴、王两人不敢靠近,只远远地看着陈伯抱着婴儿轻轻拍着。

柴荣伸长了胳膊,戳了戳婴儿胖嘟嘟的脸颊,热热软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戳了又戳。

秦穆阳醒来时,就看到一群大男人围着陈伯,对着陈伯怀里的襁褓戳来戳去。

“这婴儿怎么长得这么软,比过年吃的发面馒头还要软。”

“你看他笑了,嘴咧的真大。”

“这娃娃真不认生,谁抱着都笑呢”

……

亲沐浴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一群大男人围着个小包裹抢来抢去的。

陈伯站在最中间,看着王云山抱着裹着被子的小娃娃。旁边围着车队的人,柴荣还在旁边时不时的戳一下孩子的脸。

秦穆阳低低地咳嗽了一声,企图引起那群围着孩子的痴汉的注意,谁知道那些人闹得厉害,没一个看到秦穆阳已经醒了的。

秦穆阳看着没人理他,大声的咳嗽了几声,企图引起那帮男人的注意。

可惜那帮男人的眼睛里只有他们领队怀里抱的孩子,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在板车上装虚弱的秦穆阳。

秦穆阳咳的嗓子都干了,也没个人回头看他一眼,他一人孤零零的躺在板车上,在这冰天雪地里思考着人生。

看着那围在一起的一大圈人,他头疼了。想叫人家,又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叫人家“喂”吧,好歹人家也救了他,叫人家“喂”又有点特别不合适。

于是家教良好,又是头一回出门的秦穆阳,躺在板车上深深地纠结了。

好在大家没让他纠结多久。

王云山抱着那孩子抱了一会儿,大伙儿也跟着看了一下热闹,就把孩子给陈伯抱着,招呼了大家准备赶路了。

柴荣极少见着这么小的孩子,戳起来软软的,又有股奶香味,看起来好玩的很。

听着王云山的招呼,柴荣又戳了那孩子的脸几下,才往队伍前头走去,准备赶路了。

大伙四散开来,自己赶着自己的车,预备着赶路,这时候,福贵儿这才看到秦穆阳醒了过来,大着嗓门跟秦穆阳打起了招呼:“秦公子,你醒啦。”

秦穆阳现在无比感谢福贵儿的大嗓门,现在不用他想着怎么让大家注意他了,因为福贵的话,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秦穆阳无比感激地跟福贵打了招呼。

因着福贵儿赶的车在整个车队的最前头,离着王云山跟柴荣很近,两人很快便围了过来。

王云山健谈的很,对着秦穆阳更是没有半点拘束,拍了秦穆阳肩膀一下说:“我是王云山,这车队的领队。”柴荣因为沉默寡言惯了,只跟在王云山身后说了柴荣二字,算作介绍。

几人介绍一番,很快就熟识了起来,开始称兄道弟。

秦穆阳虽出身霞隐山庄,全身却没有一点名门贵公子的矜贵架子。与王云山柴荣二人交谈甚欢,若不是因为车队还要赶路,三人要聊上三天三夜了。当然,基本上是王云山与秦穆阳交谈,柴荣只在旁边默默听着。

等三人交流完毕,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于是王云山便带着车队急急忙忙的上路了。

因着秦穆阳中了老人一掌受了内伤,又强运内力替婴儿保暖,导致自身经脉受损,行动不便,便与陈伯坐在了一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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