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老一少,尔汝之交的絮絮之语,似失了些风雅,而有流俗之嫌。

然所谓一见美人,仍可正襟危坐者,只是那和圣柳下惠而已。

又听白髯客道:“此处尚备饭肴,妹子且尝上一些。风尘仆仆一路,再饮些热醪,恢复些气力。”红衣女回曰:“兄长决断便是。”却见白髯客头也不回,高声唤道:“茶馔何在?”

湛卢上前,打了一恭,道:“报于贵客,鄙店茶馔有二,一者‘梨花酿’,二者‘林檎羹’,贵客随喜好点馔就是。”白髯客一听,粗声道:“何谓‘梨花酿’,何谓‘林檎羹’?我辈乃粗鲁中人,不惯听这些花里胡哨的。你替我们做主就是。”

这白髯客上月来时,因着形貌衣束与一般羁旅不同,且付账时阔手阔脚的印象,曾被湛卢冠以“白须阔客”的雅号,今日再见,本欲上前攀谈几句,不料却被其当着美姬之面如此这般,心下不免郁郁,但仍悦色道:“贵客抬举。正如贵客所言,若论起来,二者也不过是自家园圃所莳的早韭晚菘罢了。荒僻之所,妄自称雅,还望贵客体谅。”

这番话一出,未等白髯客开口,那红衣女先和颜说道:“我家兄长对贵店实则称赏不已,今日一见,其言不虚。如你这样音辞辨丽,进退有度,不枉费我等绕道涉远而来。如此……”,红衣女笑眼微微,朝白髯客望了一眼,接着说道:“便是‘梨花酿’吧。杏雨梨云,美景当食,饶是风趣。”

见着玉人盈盈解围,湛卢不免暗中道了声奇。所谓物以类聚。自随先生在此落足,每日迎来送往,多是些布衣蓬首之人,虽先生常言,自古英雄多出于闾左贫巷之间,见客便是贵客,莫要以貌度人,以衣断人,而生了怠慢之心,有了逢迎之意。但今日见着白髯客与红衣女二人,确使人眼目一开,胸中生羡。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