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歧眉头一凝,游大却沉声道:“前方三十里外,必有匪盗拦路。”

骆歧问道:“游大哥何出此言?”

游大道:“此人是踩点来的,咱们驾车这许多,携带金银不少,出了豫州境界,便被这些匪人盯上了。”

骆歧“哦”了一声,却听陆伯广道:“距离金盾滩尚有百余里,想来前方的匪人应不很了得。”

游大蹙眉点头,虽知前路匪人不很了得,却也不做丝毫怠慢的模样,足见其心性沉稳,处事慎重。

骆歧心起敬佩,暗道:“也不知我此时的武艺,在俗世之中算得上几转。”

又想:“也不知这里的俗世武者,有无内力在身。”

前一世他擅写武侠小说,虽然武侠式微已成冷门,但那虚幻的江湖之气却是他永远也割舍不掉的。

武侠小说之中自然少不了内力,但内力之道在前一世虚幻缥缈,哪有人会?书中也多是七人八言,乱拼胡凑,无一可当真。

骆歧只觉心头乱颤,右手抚上左胸,却发觉无有丝毫震颤之意,这才想到,“我已无心,何必被外念所扰?”

深吸一口下午的温暖空气,只觉泥土的芬芳夹带着些许青草的清香,令人大觉安逸。

正行间,忽听游二在前暴喝一声,众马众车纷纷停住。

陆伯广久经世事,并无丝毫惬意,只撩开了马车布帘,斜眼观瞧着前方。

驾车另一边,游大“驾”了一声,驱马前行。

骆歧心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此行乃是保镖的身份,怎能安坐驾车?”

当下冲陆伯广抱拳一礼,撩开了车前锦缎,曲身跳了下去。

但见前路烟尘大作,蹄声隆隆,刀剑光芒在夕阳的映照下愈显银光烂烂。

来人足有百余众,在车队前列阵吆喝。

游家三兄弟并辔车队之前,冷视烟尘之中衣衫怪异的众匪人,身后持刀家丁严阵以待。

骆歧踏步上前,但听游大喝道:“在下颍川游大,不知身前是哪路山头的好朋友?”

众匪之中一人策马出列,高声道:“原来是颍川游门三杰,小娃儿们不开眼,阻了游兄的道路,其罪不小,还请游兄见谅。”

嘴上如是说着,坐骑却一动也不动,扛着一柄厚刃大砍刀,高坐路中。

骆歧抬眼看去,但见那人面容粗犷,身材算不上高大,只比身高一米八的自己稍高一些。

但双臂粗壮,几比自己两条小腿,骆歧眉头微蹙,心想:“游家三兄弟之名竟自豫州传自雍州,显然名气不小。来人既然识得,却不让路,只怕也非泛泛。”

缓步走到游大身旁,静观其变。

游大冷笑一声,道:“兄弟这意思,想是不给我游家三兄弟放在眼里了?”

那匪首“哈哈”一声长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兄弟们做的都是没本钱的生意,这大年关的,出门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游兄身后那十辆大车可沉得紧,不若分来八辆,给兄弟们添些新衣如何?”

游三脾性暴躁,闻听此言,已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怒哼一声,道:“休要多做饶舌,今日这趟商物,我游家三兄弟是护定了,你若有胆,且来试试拳脚,看我游家兄弟是否浪得虚名。”

说着已催马出阵,拔出腰间长剑,在身前舞出一蓬剑花。

银光折射了夕阳赤芒,耀得众匪齐皱眉头。

那匪首也知了得,一收面上的狂放神情,大刀斜挥,只发一声喊便冲了上来。

游大正要出言,游三已催马疾迎上前,长剑斜指,径点那匪首而去。

骆歧本拟一场乱杀将至,却不想匪首与游三自顾争斗,众匪、众家丁护卫竟而凝神旁观,无一出手者。

他寻思:“原来这匪盗竟也很守规矩,想来这一场拼杀若是游三输了,众匪便会蜂拥而上,抢劫钱财。若是匪首输了,众匪自知不敌,自当退去。”

但见游三长剑如龙,主以大开大合之势,每一剑斫下,都蕴数百斤之力,端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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