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晓惊觉自己竟然回去了。但是爸爸妈妈看不到她,而且她不是从大门进去而是直接穿墙而过。她来不及震惊,客厅里,爸爸揉着低声哭泣的妈妈柔声安慰。
妈妈拿着一张报纸断断续续地抽噎道:“你说晓晓会不会会不会也像这个女孩一样”她拿报纸的手不住颤抖。
报纸有一则新闻,是说一个失踪三年的少女近日于一座人迹罕至的深山中被人无意发现,尸体早已白骨化。
爸爸轻拍妈妈背的手微滞了下,极力维持平静,扯出一丝笑,只是比哭还难看:“别瞎想,现在警方找不到任何一点有关晓晓的消息,这不是坏事,你应该懂。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要相信警方,晓晓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寒月晓想冲过去抱住他们,但身体却好像被定住了,无法动弹。她焦急地喊着爸爸妈妈,他们却无动于衷。
屋子里光线暗淡,只开着一盏垂着流苏的水晶台灯,晕黄的微光将这间屋子烘托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柔和感。
月晓平躺在床,眉头紧锁,口中不断喊道:“妈妈爸爸,不要难过我在我在”她扭动身体,四肢乱蹬乱踢,薄毯也掉到了地毯。门被猛地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几步趋至床边,迅速将她扶起,一边轻拍她的背脊一边低声道:“醒醒,别怕,没事”
月晓猛地睁开眼睛,眼神痛苦而迷茫。龙羽轻轻揽住她,她的下巴抵在他肩头,耳边听到他一遍遍地在说“没事,没事,恶梦而已”,感觉到他的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冷,却奇异的让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龙羽放开她,月晓一下子就撞他晦暗深沉、冰寒彻骨的眼睛毫无准备。
他深深地凝视她,目光冰冷而专注,月晓不知怎的刚压下的伤心难过又全都涌了回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低下头,突然哽咽道:“我梦到爸爸妈妈了,我好想念他们。”她喉咙涩痛,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又说:“但他们都不在了我永远永远都看不到他们了!”这话也不算骗他,相隔两个时空,如果真的再也回不去,这难道不算永别吗?
她从低低抽噎到无法抑制的哭泣到最后竟然主动扑到龙羽身,搂住他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直到她发现这样很不妥时,她已经哭到开始打嗝。
她赶紧松开手,表情尴尬。
“哎,这爪子太不老实了应该剁了!”她恨恨地想,脸也悄悄烧起来。她的局促与闪躲,龙羽尽收眼底。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白皙的脸泪痕分明,唇因为紧张紧紧抿着。他的脸忽然靠近,月晓睁大眼睛,突如而至的温热感让她的心微微一悸,他吻得极轻浅,不带一丝,沿着她的唇角吻去她面未干的泪,轻轻的,痒痒的,就像是被春雨打湿皮肤那种若有似无的酥麻感,月晓有些恍惚或是动情甚至在他放开她时,眼中还带有不舍与依恋。
“再睡会儿。”龙羽站起身要走。
“等一下”寒月晓抓住他的一侧手腕有些急,仰头,“我有点事想问你。”
龙羽淡淡地俯视不语。
她松开手清了清喉咙掩去那丝不自然:“昨天我才知道原来每一个留在龙府的人都要被严格调查,而我”她顿了顿,声音陡地扬高了几分,眼中也流露出不解和困惑,“既然我的调查结果是那样的,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还要留下我,为什么还这么相信我,为什么?语气开始激动,到最后近似于质问。
他那样聪明绝顶、冷绝无情的人为何要做如此愚蠢之事,这不现实?
龙羽还是那样凝睇不语。
空气安静的让人窒息。
“为什么?”月晓仰头望他,目光坚定地又重复一遍。
龙羽突然伸手抚她的脸,她的心突地又是一悸。
“没有为什么,我说过我要你,这就够了,其它的不重要。”他低声道。其实他的声音很低沉富有磁性,但是太过冰冷平板,反倒让人忽略掉声音本身。
他的话让月晓心像被擂鼓一样,震得她有些晕。
“睡吧。”他深看她一眼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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