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变成这幅样子?”罗耒在她伸手过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上次她自己咬伤的地方,牙印依旧清晰可见,伤口不仅没有好起来,还有几分变坏的趋势。他伸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问道。

“你先放开我的手。”脉脉有些惊讶他在乎的居然是这个。她每日都要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加养一个孩子,绝大多数时间,都要碰水,哪里来的时间保养。

罗耒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却在仔细盯着她的手。上次见面是在晚上,灯光昏暗,他竟从来没有注意到,她的手居然皲裂成这幅模样,上面一层老茧,摸上去像是粗糙的石头一般。

他记得,以前的她,十指玉纤纤,手如柔荑,摸上去光滑而温润。他竟像是想要将她的手上的粗糙抹平一般,一遍一遍地摸着她的手。

脉脉沉默了。转而愤然往外扯自己的手。他却是不为所动,盯着她的手,像是盯着一件艺术品一般专注。

“不要忘了。我可是已经结婚了。”脉脉突然吐出这么一句。

这句话果然像是魔咒一般,对罗耒非常管用。他紧紧攥着的手终于出现了松动,脉脉趁机揪回了自己的手。

“他,对你,不好吧。”罗耒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问出话来,又似乎在肯定。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下了魔咒,昏了头,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但若是她过得好,也不至于为了十万元来找他。

脉脉揉着被他捏红了的手腕,心中暗自庆幸,若是再往上一点,他怕是要看见自己手腕上的那条伤疤了。

“好与不好,又能如何。”脉脉这句话,似乎在回答罗耒的问题,又似乎在对自己说。

“钱你既然收到了,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脉脉觉得自己很不喜欢现在的情况,加上小语还在邻居家里,她终究是不太放心,出声告辞,打算回去接孩子回家。

罗耒这次没有再阻挠,亲眼看着她收拾好东西,拎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耳畔还是她刚刚说过的话,“可是我已经结婚了。”“好与不好,又能如何。”

也许自己误会她了,如果真的拜金,她又怎么会还钱?自己明明说不需要还。她大概是,不愿意跟自己扯上关系。这个认知,让他莫名的难受。

不知何时,他感觉自己的鼻头悄悄红了,继而变酸,继而红了眼。

桌上的咖啡早已冷到快要凝结成块,刚刚她给的那张卡还静静地躺在桌上。他的钱,这次她没有收下。她离开,就像往日的他一般,没有丝毫的留恋。他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流淌到了心里。

明明当初选择离开的是他,不知为何,她早已走远,他却发现,自己走回到了原处。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惹得旁边的顾客斜眼看他。这么帅的男孩,却是胡子邋遢,眼神迷离,看起来大概是失恋了。

“永远,永远不要跟这种有夫之妇纠缠,永远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他在心底恶狠狠地警告自己。不要成为自己看不起的人。

他其实也不仅是自我厌弃,更是心疼。心疼往日那个自己身边的姑娘,饮风霜几斗,被生活摧残。如果,她没有嫁人......他的念头刚刚闪出一点,就自我唾骂,先放手的是自己,哪里有什么如果。

脉脉却是在回家的路上,还债一身轻。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虽然粗糙,她却并不为此而难过,自己凭借双手辛勤劳动来吃饭,养家糊口,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地方,恰恰相反,她为自己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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