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将书卷放好后走出屋子,却见地上、树上、屋檐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原来在她抄书的时间里来了一场阵雨。

阵雨过后,天地间一片清朗。

日头西沉,将所有的影子拉得细长。

周复正坐在屋檐下,手中拿着凿子和铁锤,做着木工。旁边散落着许多的工具,墨线、曲尺、锯子,应有尽有。

如今的周复也算得上半个木工师傅,从原本连张小凳子都做得七歪八扭,到现在能够做出一张平整坚固的桌子来。

这些家俱都是为山上的茅庐准备的,再过段时间天气转凉,西风一起,就能把木材吹干,如此便能将茅庐搭建起来。到时候这些家俱就用得着了。

周复喜欢在雨天和夜里,一边做着木工,一边听着谢霖读书。他心中又是一边听书一边默默理解思考。

见谢霖终于抄完书,周复抬头朝她笑了笑,他很享受现在的光景,过得既充实又安稳。忙时做工,闲时读书,偶尔还能出来交游,结识一些读书人和江湖豪杰。

至于经济方面,既有祖父留下的一些财产可用,又有两人做工的收入,生活无虞。周复做家俱,小霖织布匹,偶尔多抄些书,然后一起拿到集市上换东西。

这个时代的市场基本上是以物易物。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鸣声,周复笑着对谢霖道:“又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身影已经推门而入。来人也不客气,只管将身后的白马牵到马槽处。两匹熟马热情地彼此摩擦起脖子。

“哎呀!裴琰兄,你看你,都成落汤鸡了。”周复放下手中的木工,向裴琰嘲笑道。

“实在是不走运,半路上下起雨来。破虏可有衣物,给为兄换换。”

谢霖早就转身进屋拿了一套周复的衣裳出来,交到裴琰手中。

“多谢弟妹。”裴琰含笑道。说得谢霖小脸通红。

裴琰一边接过衣物,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酒食递给谢霖,道:“劳烦弟妹把这些酒食拿去热热。”

“裴琰哥哥每次来都带这么多酒食,可是嫌弃我家招待不周?”谢霖接过酒食,打趣道。

“哪里是嫌弃。我每次都是不请自来,你家哪有时间准备?哥哥我从翠云斋直接带来些美酒佳肴,岂不是更方便?”

“小霖,我与惟坚乃知己之交,不必计较这些。再说他家富甲一方,每次来都要打搅我清修,吃他点酒食算什么?你说是不是?”

“哈哈哈”裴琰被周复说得大笑起来。

于是三人中一人去热酒菜,一人去换衣裳,一人趁着天色朦胧可见,从屋里搬出桌凳,摆在院子里。

不一时,裴琰换好衣裳走了出来,大小刚刚合适谢霖与周复端出酒菜将桌子摆满。

三人落座,一边吃喝一边谈天说地。

周复已经用过晚餐,夹了几口菜,便只顾喝酒。这就是襄阳城里翠云斋的上等美酒,入口清冽,回味甘甜,就是喝不醉人。

酒过三巡,裴琰去马背上取了一根长槊,对周复道:“破虏,上次你说起令祖的天涯断魂枪,为兄我手痒难耐,今日就是想找你切磋切磋,看看是你的家传枪法厉害还是我裴琰的槊法厉害。”

周复伸手按住裴琰戳来戳去的长槊,笑道:“惟坚兄,这槊不是马背上的武器吗?”

“我这是步槊,要比马槊短许多,用法跟枪法差不多。我曾经跟一异人学过几日,后来练熟了,这襄阳城里再无敌手。”

“这异人如此厉害!”周复咋舌道。

“师傅虽然厉害,徒弟若不厉害,那也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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