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绍宇这么一折腾,时辰也不早了,阮思只好先回晏宅。
没想到王掌柜早已在家等她。
“我正要去寻你,你却先来了,铺子里都收拾好了吗?”
王掌柜放下茶盅,面露难色,开口道:“二少奶奶,租金的事……”
阮思坐下说道:“我知你刚遭了难,店里损失不轻,这个月的租金延后两个月,按季来付也成。”
她昨天问过祝东颜,得知这铺子租给王家多年,每月三十两的租金从未拖欠过。
王掌柜倒也算得上守信之人。
但他听了阮思的话,不喜反忧道:“我的家业悉数被毁,莫说给我一个季度,就算一年也难啊!”
阮思不动声色地喝着茶。
“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那么多张嘴,都指着我养活,我实在无力投钱开间新酒坊。”
阮思问道:“那便是不租了?”
“是!”王掌柜忍痛一咬牙,“我老家还有几亩薄田,我卖了宅子带妻儿回家种地去。”
晏家的铺面地处闹市,不愁租不出去。
何况租金年年水涨船高,铺子的租金正好也可以涨一涨。
阮思也没为难他,点头道:“也好,我会找人与你交接,将押金退给你。”
见他坐着没动,阮思又说道:“晏家与你相识多年,你若要走,不妨去老夫人跟前说一声。”
王掌柜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
他似是下了万分决心,艰难地开口道:“二少奶奶,你晏家少说要赔我三个月租金。”
“近百两银子?”阮思盯着他问道,“这可不是小数目,你且说说我为何要给你。”
王掌柜端起茶盅猛灌了几口茶。
他一扔茶盅,面皮涨得发紫,大声道:“你嫁进晏家那天,谁不知道贾大善人当街调戏你不成?”
“他被你相公抽了一鞭子,当众失了颜面,自然是要报复你们晏家。”
他像只斗急了的公鸡,恶狠狠道:“尤其是你,二少奶奶!”
“与我何关?”
阮思气定神闲的做派惹恼了王掌柜。
他指着阮思的鼻子,失声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酒坊被砸,都是你们晏家的错!”
他闹的动静不小,惊动了后院,祝东颜扶着丫鬟赶到偏厅。
祝东颜一进门就劝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吵起来了?来,先喝口茶,我们慢慢说。”
王掌柜惨淡笑道:“大少奶奶,你们家娶了个丧门星,得罪了贾大善人,你们有得好果子吃。”
祝东颜赶紧看了阮思一眼,见她丝毫不恼,这才稍感安心。
“大嫂来得正好,”阮思不怒反笑道,“你来评评理,错的究竟是不是我?”
祝东颜只好打圆场道:“王掌柜家中遭了巨变,晏家也惋惜得很,不如由我出些梯己……”
“大嫂!”阮思站起身,“错的不是晏家,而是横行霸道的恶人,欺软怕硬的官僚。”
王掌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阮思初来乍到,不知此间人情,只知有错便要改错,但若不是我的错,任谁也不能强加我身。”
说着,她想起前世被姚钰冠以妒妇恶名,受尽无数冷眼折磨。
她心中一酸,声音里竟带了一丝哽咽。
祝东颜以为她觉得委屈,牵过她的手紧紧握着。
阮思感激一笑,看向王掌柜,诚恳地说道:“本来以你我两家交情,晏家绝不会坐视不管。”
“我……”王掌柜面露羞赧。
“你若想讨回公道,那县令不帮你,我还有个铁面无私的阎罗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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