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微微亮,周围一片朦胧之色,昨夜似下了小雨,露珠润湿了土地,点缀了草木。
阴历腊月初七是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按照北宫家传统俗礼,第一声钟鸣为警示,告诉未起身的族人今日大典,现在可起身准备,也是盼望今年有个好的开端。
第二声钟鸣为礼起,这时除了出嫁的女子、未满十二岁的孩童、偏远地区的子弟和在外历练的人,族人大多都聚在了祖祠,按照自己的身份站在人群中。
‘梆――’古老的钟声传来,预示着大典将要开始。
前世的今日发生了什么?云起慢条斯理地起身穿衣洗漱,三百多年的记忆,有些事情已经模糊,可这祭祖大典,她记了三百多年。
哪怕再冷漠孤僻,前世这个时候的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能有什么城府?
她也渴望着族人的重视,她尽力的表现着自己,父母亲去世前,她努力为了求得双亲的夸耀,父母去世后,她用冷漠来掩盖自己的无助惊慌。
后来呢?是了,这祭祖大典将她从云端拽入地狱,当初捧的越高,如今摔得越狠,三品巅峰的伪四品资质……
呵!让你们失望了呢。
路上族人匆匆,侍从殷勤,哪怕再急切的人,见着云起也会停下,或恭敬的喊声“云起小姐”,或礼数周到地叫着“云起表妹,云起表姐,云起妹妹……”。
不过是形势上的阿谀奉承罢了,万一北宫云起资质逆天,那岂不是卖个好印象?
毕竟在族人看来,越是聪慧的孩子,资质越是逆天。
当云起赶到祖祠,参加大典的人已来了过半,云起的到来也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毕竟这时她还是族中富有盛名的天才,可能有上品之资。
“那就是北宫云起?看起来很平凡啊!”
“嘘――你可知她的聪慧连族长都称赞不已,这怎么可能平凡?”
“有人说她可是这一辈里面最有可能测出上品资质的,你们可不要乱说话,万一得罪了人怎么办?”
……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必要引起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有势力的形成,有势力的地方怎能没有规矩?有规矩又反而束缚了人,那人还怎样挣开枷锁,怎样超脱?
无视周围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云起向一群少年走去,那是本次参加资质测试的满十五岁的少年。
不管是几大主支脉还是偏远支脉,年满十五岁的少年少女在这一天必须要来到祖地,进行测试的。
远远望去,便可看到那群少年自动形成了三个群体,其中两个以两名少年为首,剩下的一个以一个女子为首。
当然还有散落在各处没有圈子的少年,那些少年大多为偏远的支脉,势力薄弱,支脉内家长也没有选择靠山。
“姐姐,你来了。”云轩看见云起从容而来,礼数周到的跑来打了声招呼,眉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艳羡。
他来的时候可没这么大的动静,偶尔三两人的议论也是说:瞧,他就是那个天才北宫云起的弟弟!
再羡慕妒忌,北宫云轩也觉得应当如此,合该所有人都赞叹他姐姐的聪明才智,毕竟若没有姐姐的打点照顾,他还不知道能否度过刚失去双亲时的岁月,他从来不如姐姐优秀。
可……还是妒忌羡慕啊!所以他离姐姐越来越远,就当作是对命运的小小反抗罢!
“恩。”北宫云起淡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那人脸色涨红,仿佛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冷漠一般,手足无措的站在那。
随他有多无措,与她何干?不过是一拎不清的愚蠢东西!
她自问前世对他问心无愧,可最终得到了什么结果?被他亲手断了生路,若不是她命大……
也罢也罢,就当成个陌生人看吧,对这整个北宫家,她没有丝毫归属感。
前世的都过去了,今生她也没想过要去寻仇,此时一切还未开始,她何苦难为自己?
若当真想要报仇,那她这一生还追求长生做甚!
别忘了,她前世是个魔头!不说杀人千万,可屠戮百万也是有的,更是为了炼制一张夺命造化符,暗中抽取了近千位天才的筋骨血脉,要说仇人,她在中域可谓举世皆敌。
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云起漠视掉傻站着的北宫云轩,独自翩然而去。
‘梆――’又一声钟鸣响起,厚重沉闷的响声震慑着北宫家众人。
这口铜钟可不仅仅是刻了传声符等符阵在上面,它是北宫家仅有的两件符兵之一,在族老堂看来,这符兵的价值更甚于族长的性命。
“礼――起――”一名高大硕壮的中年男子头戴青色巾带,双手平托族规祖训,站在祭台的左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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