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同那护士所言,秦阳的术后恢复极好。
在重症监护室待了没几天就被推出来了,瘦到脱相的那张惨白的小脸上还不忘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好让围过来的父母和顾山南安心。
“疼不疼?”
秦母忍不住问出声来,怎么能不疼呢?这个模样,自己瞧着都疼,这傻孩子素来怕疼,现在却还这样一个云淡风轻的态度,真真叫人窝心。
秦阳的喉咙这些天插着氧气管食管那一堆东西,现在还疼着,说不出话来。
见母亲询问,又见顾山南担心地望着自己,秦阳照实点了点头。
“哪里疼?你告诉妈妈。”
秦母的声音又止不住地哽咽了。
秦阳怕母亲担心,连忙扯着她的袖子摇了摇头,意思是并没有很疼。
因为挂心着秦阳的情况,昨夜这些个人都没怎么睡着。现在秦阳出来了,顾山南便揽下了看护的任务,哄着秦阳父母先去休息去了。
这是这些天两人第一次单独在一起,秦阳虽还不能说话,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里面像是藏了星星,一瞬不眨地看着顾山南。
顾山南小心翼翼地摸着那瘦削的脸庞,心里心疼得恨不能替他遭受这一切。
他凑近秦阳耳朵,生怕被别人听了去,轻声道,“你刚刚说不疼,是假话吧?”
秦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依然眨着眼傻兮兮地看着顾山南。
顾山南知道他这是骗不到自己,又不愿点头让自己心疼。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哪里疼?胸口?”
秦阳不敢撒谎,眼神躲闪了下,不敢看顾山南,心虚地伸出手从胸口到腹腔虚着比划了一下。
不知什么时候,秦阳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每次自己身体受伤或是不舒服,顾山南总会心情不好,有时还会训斥他不爱惜自己。搞得现在即使是自己没有做错事,只是因为术后后遗症在发疼,却还是下意识在担心着什么。
想象中的责备并没有到来,手却被人颤抖着握住。
如果不是怕弄疼秦阳的伤口,顾山南很想用自己的手掌去抚摸那些伤口,让他们快些好起来。
他小心地握着秦阳的手,像护着绝世宝藏,像护着来之不易的星星烛火。
秦阳手术之后,还需要住院观察一周。
这一周,顾山南就住在医院附近的小旅馆里,自觉担起了每天的早饭任务。
这一次,不管秦阳父母怎么邀请,顾山南都没有同意搬到秦阳家里住。
他心里清楚,他们对自己的好全都建立在自己这些天对秦阳的付出上。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完全因为秦阳的缘故,老两口才会对自己这样照顾。
若是真的住到人家家里,等过些天秦阳恢复好了,两人和二老出柜多半会失败,那时自己该如何自处?又让二老多么尴尬?
现在他们对顾山南越好,到时候对他的怨气也就会越深。
这点道理,顾山南还是明白的。
眼看着秦阳出院的日子越来越近,顾山南眼中的忧虑也愈发藏不住。
不过,好消息是,秦阳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听大夫说,再好好调养半年,秦阳就和正常的壮年小伙没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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