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林呆愣的看着她,一时有点弄不明白她这话究竟所指何意。
“你留恋风月之地也就罢了,毕竟天下男子尽皆如此,嫣然对此虽是不喜,却也并不以此为怪,可你竟瞒着我屡屡对府中女妾下手,至今已逼死十余人之多,若非我今日对府内之人加以逼问,恐怕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罢?”
范嫣然惨淡言罢,在他的脸色一急正要辩解时凄然一笑,再续道:“诺!嫣然身为女子,府内许多商事确有不便出面之处,表兄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如今更可谓是我最亲之人,嫣然对你极为放心,也将府内所有事情交由你来打理,可表兄你呢?”
面对质问,罗林猝不及防之下无言以对的喏了喏嘴角,暗思说辞。
而见他这副模样,范嫣然顿知下午询问府内之人所得来的消息并非构陷,不由哀莫大于心死的自嘲一笑,又道:“十余日前你力邀我前往邙山一行,嫣然心中欣慰,只道表兄醉情风月之余,总算亦对府内商事更为放在心上,可你呢?却又瞒着我数日后将邙山女妾接回府内,呵,怕是表兄起意前往邙山,并非为了商事,亦并非是看嫣然每日愁眉不展,有心想要邀我前去散心,而是去瞧瞧邙山可有中意女妾罢?”
“嫣然,你真是将我误解,我……”罗林心知若是再不解说,恐怕事情只会越来越僵,连忙也不管有理没理的先强辩起来。
然而范嫣然却对他的辩解之意置若罔闻,兀自诉道:“诺!难得你终于又找到一个中意之人,嫣然便也不再多说,可你才将人接回几日?却又将她逼死!”
罗林为之语塞,期艾无言间甚至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范嫣然却并不将他放过,反而颔首表示理解的替其解释道:“诺!就算她是过惯清贫日子,不知好歹,无福消受你赠与她的荣华富贵之人,可她才离去几日?你便又对府内女妾下手,再逼死一个!诺,一个是不知好歹,两个是不知好歹,可府内十余女妾,难道尽皆不知好歹?”
厉声反问中,注目紧盯着他又痛声道:“表兄!你对她们究竟做了甚么?你又想对嫣然做些甚么?难道你要将我也逼死,这才畅意?”
“嫣然!”
这话实在说得太过严重,罗林闻言急声抢道:“事情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这一切……”
范嫣然却对他的解释连听都不想再听般的摆正身子,留下他在那无奈的再次顿住话语,瞧向台下的众人道:“还有你等,究竟又有否将我放在眼中?数年来,你等欺我瞒我,甚至还在我面前为他说尽好话,你等究竟收了表兄多少好处?竟连自身身份都已忘记,不再记得这里依旧还叫‘范府’!”
“主君,这一切都是老仆管事无能,老仆有罪,主君尽管责罚我罢!”范伋羞愧的说着跪了下去,老泪纵横的伏首请罪。
然后厅前黑压压的一片全部接着下跪请罪,脸上尽是惊惧之色,发现了今晚的不同寻常之处。
纵然不情不愿,秦萧也只能无奈的跟着跪倒。
她是范家真正的主人,她无需摆出各种严厉的姿态,她只要轻加斥责,甚至连斥责都不用言出,她只需拿出受到欺辱的态度,就能让所有人胆战心惊。
这就如一个小小朝堂,甚至比朝堂的等级还要森严几分。
毕竟在这个时代,君权的约束力还远未达到天下一统后的那种无限广泛,朝臣的命运更多的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认为效力的国主无能,大可挂冠而去,另谋他就,但他们的命,则完全属于主君。
而与朝堂一样的是,“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同样适用于这种大府大院,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为主君排忧解难,他们的前途,本就与主君密不可分。
更何况,主君说的是众人欺负于她。
凭着这顶帽子,范嫣然可以对府内的任何人或杀或剐,就连官府都不能干涉半分,这如何能不让众人感到莫名心悸?
众人跪伏于地,心如捣鼓的静待审判。
对范伋的请罪,范嫣然置之不顾的看向封不寒,秀眸闪出无限痛惜之色的道:“封叔,当年先父惨遭不幸,你是受先父执手嘱托将我照顾之人,此刻想来,嫣然对那一幕仍觉言犹在耳,历历在目,可为何竟连你也对此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甚至欺瞒于我,任由表兄在府内胡作非为,莫非,你早将先父之嘱托忘记?”
面对她的质问,封不寒显得极为坦然,淡淡回道:“主君,非是我不想述与你知,而是有些事情,若非你亲眼得见,亲自感受,恐怕只会当我是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诺!封叔既如此解释,那嫣然便信你之言!”范嫣然将他注目片刻后颔首言罢,接着道:“那若依你之见,今日之事又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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