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后世的越富有越低调不同的是,来到这个时空,秦萧还从未见过比对方更显富贵之人,或者再确切的说,是更显气派之人。
当然,在后世的着装中,常人很难一眼从对方的衣服面料及做工上做出细分判断。
而在信息发达的后世,那些商业巨子们亦无需在衣着上下很大功夫,哪怕只是随意的穿搭简单的拖鞋、T恤,旁人也能很轻易的认出他是哪个首富、又或名人。
可这个时代则不尽相同,他们需要在衣食住行上有所体现,才能彰显出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
不过有一点世人绝对没有说错,那就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或许在后世,普通衣服与名牌的剪裁和布料已经差异极小,但在这个很多人犹自挣扎于只求保暖的时代,一套剪裁得体的精美华服会让人立刻变得鹤立鸡群。
就如眼前之人,光是头顶高冠上镶嵌的明珠,在这个初初掌灯的厅内闪熠生辉的模样,就让人知道定然价值不菲。
他年约四十,正是一个男人最为辉煌的阶段,身上的锦袍剪裁合体,束腰的玉带松紧适度,奢华贵气却又暗含内敛,全无半分后世暴发户的气质,反将他保养得极好的身材衬托到极致,亦将他国字脸下的威严展露无疑。
他踞坐首席,几名面沉如水的武士分列两旁,气势逼人,胆小者光是看到这等声势,恐怕早已被无形的威压吓得胆战心寒。
范嫣然盈盈跪下叩礼时,秦萧忽然有点失了方寸。
这倒不是他被对方的气势吓到,对他来说,罗荣并非是那个能一锤定音将他命运主宰的人,他又何必畏惧对方?
说起来,他似乎还更害怕将范嫣然真正惹恼一些。
而他此刻之所以感到有点慌乱,不过是因为自家主君的拜倒,她执的是晚辈之礼,那自己呢?作为主君府中的奴隶,又该怎样行礼?
他在脑中迅速回想,似乎自从来到这个时空,还就对范嫣然行过跪拜大礼,她是自己的主人,那是再无奈也不得不为之的当世礼仪,可眼前之人……就不用了吧?
当一个人真正习惯站立,就不会再轻易跪下。
秦萧拿眼偷瞥向另一侧的封不寒,见他只是抬手准备作揖,当下也立刻照办的胡乱行了一礼,懒得再去琢磨对方是门客,而自己是奴隶,如此有样学样是否合适的细节。
再则,稍后少不得就要撕破脸皮,这些旁枝末节又还有什么好计较?
自打三人甫一踏入大厅,秦萧就感觉罗荣虽然面色纹丝不动,可身形却稍稍坐正了些,凌厉的眼神似乎更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
只等范嫣然行礼落座,没有任何多余寒暄的直入正题,淡淡道:“嫣然回来了,此行可还算顺利?”
“回舅父,路途中虽然遇到些许波折,不过尚算顺利。”范嫣然回答得不紧不慢,不过秦萧还是从她的话语中察觉出一丝心悸的异样。
这也不难理解,当一个人长期被某人压制时,就算下定决心反抗,总是难免依旧会有些忐忑。
罗荣点了点头,似乎陷入思索的静了片刻,开口道:“关于府内前不久之事,你表兄已经修书告知于我,而昨日我身抵府内,亦曾召范管事几人加以询问,此事……确是林儿不对……”
听到这话,不知秦萧,包括范嫣然等人尽皆为之愕然。
他这究竟唱的是哪一曲?!
“父亲!”同一时间,垂首恭立一侧罗林亦是脸色一怔,情急之下脱口就要进言。
罗荣暴喝一声,举手示意他闭嘴,本就含威不怒的神态此刻更是盛气凌人,细长的眼睛瞪了开来,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却又并未转向罗林,只是落在下首范嫣然旁边垂手恭立的秦萧身上,将他死死罩住,把秦萧看了个内心委屈无限。
你要教训你的儿子,却死死盯着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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