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才刚刚结束,人人都有许多堆叠起来的公务,唯独李师爷是个例外。

身为知县幕僚,他是可以不去贡院的,何况当时本就有心避嫌,更是出面不得了。举办县试这几天,他一直都守在县衙。

见到李师爷后,张彦张口便哀嚎道:“老师救命!”

一时之间,李师爷都被他给弄得愣住了,忙问道:“怎么回事?”

张彦长话短说,把自己对于吴教谕阴谋的推测给讲了一遍,李师爷整张脸就阴沉了下来,“好个一石二鸟之计!”随即,他又看向张彦,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恨声骂道:“你也是个蠢货!早前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不要误入歧途,你就是不听!”

挨了训的张彦,呐呐不敢多言。

发泄过后的李师爷,立即起身道:“我这便去找县尊!”

张彦觉得,此刻的李师爷形象简直不要太伟岸,就跟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似的……忍不住补充一句道:“还望先生好人做到底,让我落榜罢。”

“闭嘴!”门外传来李师爷的咆哮。

计划落空,张彦也很无奈。按着他的想法,既然案首没了,那当然得一撸到底,直接落榜更好。那样的话,自己明年还有机会……

李师爷离开后,他又匆匆原路折返,来到贡院亲自盯着,以免侯三这边再出岔子。还未入得贡院,就让人给认了出来,且这人还不是别人,正是李文翰。

看到张彦过来,他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投机取巧,我倒要看看,你能瞒天过海到几时!”

张彦晓得许多内幕,暂时不便与他多言,便默不作声,任由他讽刺。

贡院门前,本就有不少考生在焦心等候,此刻一见榜首和榜二起口角,自是乐得看热闹。对于张彦的反应,也进行了各种不同的解读,大致可分为正反两派。

正方认为,张彦这是低调谦逊,闷声发大财。反正案首已然到手,任由别人酸几句,他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反方则是觉得,张彦的反应很不对劲。以他素来狂傲的作风,若非底气不足,怎会如此任人诽谤?难道说,本次县试真有内幕……

不管旁人如何解读,总之张彦就是不作任何回应。

这一来,就连边上看戏的王承望也忍不住了,亲自下场怼他道:“哼,张案首莫不是心虚了?”话音一落,他的好战友陈守也跟着补了一刀,“看来是了,难怪此前就有听到传闻,都说张案首在衙里有些关系,呵呵……”

时间已过午时一刻,贡院里头却还未出来张榜,考生们原本都等得不耐烦了。

这下可好,眼见榜前几人展开激烈交锋,大有针尖对麦芒之势,大家突然也不那么着急了,静静围在边上看热闹。

被人接二连三的讽刺,张彦纵是脾气再好,也有些恼火了。不过对于李文翰,他倒是没有多大的恶感,又有李文斌这一层关系在里面,自是不好太落他脸面。

但王、陈之流就不同了,张彦才不管他什么王家陈家,当即看向王承望,反唇相讥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今科县考第几?谁给你的脸面,敢跑我面前来叫唤?”

“你……”

王承望死活都想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三人开口嘲讽,却只有自己成了张彦的靶子。这个混账小子,是不是和我有杀父之仇啊?

眼见如此局面,围观的吃瓜考生目瞪口呆,心说你这话未免也忒狠了些,让人王公子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你这个正牌案首,他只考了个第三吧?

果然无愧狂生之名,唇舌确实犀利,了不得!

正当众人熙熙攘攘之时,贡院里头还未有动静,外头却是先来了一队捕快。不用问,这正是卢知县的心腹人马。

这队人马直接开往贡院里头,那快班首领,居然还故意咋咋呼呼的斥喝道:“官差办案,闲人避道。”

办案?

贡院门前站着的,可全都是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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