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厅的灯,将帽子挂在衣架上,脱下大衣和西服,解下领带松了衣领上的钮扣,换上拖鞋把唱片机打开,舒缓的小提琴曲在客厅响起,他倒了一杯红酒后,放松的躺坐在沙发上。

躺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乔治闭着眼睛慢慢回味,又把到目前为止,所有收集到的信息都梳理了一遍,看是否有什么遗漏和疏忽。

刚才在侦探社的时候,员工们情绪激动的互相祝贺着,乔治虽然也很高兴,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而是鼓舞大家明天再接再厉。

但是,在内心深处,其实他远没有表面上这么乐观,今天收集的这些资料填补了一些空白,让案情的脉络完整,也解释了简雷诺兹的作案动机,问题是,所有资料中,他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实物证据,一切东西都是间接证据。

他内心很矛盾,按照这个时代的法律,现在完全可以通知警察抓人,但是,他却没有一点信心,能够突破简雷诺兹的心理防线,这对一个曾经的刑警队长来说很可笑,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下午的时候,泰勒已经送回来第一批卷宗,是关于简工作的皇家自由医院的死亡案件,排除手术、医疗事故之类的死亡事件,其它的刑事案件数量并不多。

其中有一件10年前的案件,有一位外科住院部的男性主治医师,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是死是活没人知道,警方、医院、家人努力了很久,都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永远不见了。

这种案子,才应该是简的行事风格和作案水平,乔治无比相信这一点,她的前后表现很矛盾,一点都不符合有组织犯罪的连环杀手,通常具有的一致性和逻辑性。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他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简变的愚蠢了,难道说,简真的有特殊目的或者周密的准备。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比如,乔治现在就可以想象出的一景,辩护律师在法庭辩护时大声问道:

“简只是出现在面试现场,并和人发生了一点冲突,她年轻时是一个叛逆的少女,还和其他很多人也发生过冲突,那些人都活的好好的。

在那个面试现场,至少有几百个少女,再加上她们的父母和工作人员,这么多人中,凭什么说就是简杀人,为什么不能是现场的某个清洁工,或其它什么人干的?

因为玛吉·雷诺兹和维克·麦基的死亡,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警方的卷宗上,自己都说这两个事件是自杀和意外,你们已经有证据推翻这一点了么?”

所以,或者拿到她杀人的实物证据和目击证人,或者突破她的心理防线,让她自己认罪,才能证明简就是午夜幽灵。

有这个可能么?至少乔治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想要短时间找到证据,就只能寄希望于科迪他们的跟踪监视,发现她准备谋杀下一位受害人的举动,或者跟着她,发现她的隐蔽住所,搜出她准备的工具和收集的战利品。

但是,跟踪监视时间久了,万一她发现异常,她选择罢手不干了,或者她逃脱了,那算谁的责任,侦探社立即就会陷入骑虎难下的窘境,乔治感觉无比的纠结中。

更重要的是,17年前的案子和现在的午夜幽灵案对比,总给他一种挥之不去的、特殊的诡异感觉,让他感到不舒服。

接着,他又想起今天的现场勘察,乔治没有一直坐在办公室,空等大家收集的资料,下午时他联系了科迪,利用简·雷诺兹在医院上班的时间,亲自去她住的地方,玫瑰公寓现场勘察过。

玫瑰公寓在月亮街的中间位置,简住在5楼,是这条街道的最高点,明显是刻意选择的住所,街道两边以2层楼的住宅为主,夹杂着一些如杂货铺、面包房之类的小店铺。

最麻烦的是,玫瑰公寓大门的正对面不是住宅,而是一家工厂,工厂的大门开在另一侧的街道上,面对玫瑰公寓的一侧是封闭的栅栏和树木,让科迪他们想布置一个固定观察点,都找不到一个好地方。

细细回味到这里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强烈,“当断不断,必受其害”,乔治突然间想起了,前世一位刑侦领导对他讲的话。

想清楚利弊后,他就不再犹豫,不顾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在侦探社值班的马克,又打给查德威克和纳尔森总警司。

他决定不和自己纠结了,将这个问题上交给警方,而且是立即马上的上交,是现在抓捕还是继续跟踪监视,让警方自己去决定吧。

反正他找到了重要嫌疑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至于抓人、审讯和定罪,本来就都是警方的工作范围。

挂上电话后,他有些颓丧的坐在沙发上,呆然地看着墙上的一幅油画,油画是亨特祖父的人物肖像画,他戴着红色军帽,穿着挂满着勋章、绶带的红色军装,手扶着佩剑,目光坚毅的看向前方。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哦,那是靠近厨房的小酒吧,乔治走过去坐在高脚椅上,倒了半杯威士忌,也别讲究什么加冰、加柠檬了,直接一口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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