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打电话来,让我去她家,说她爹要见我。

这马爷是步步紧逼,不让我娶善小书的意思我也明白,他就是想把善爷弄死,就是一个杀行,走行规就完事了,何苦步步相逼呢?

看来这里面不只是杀行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硬着头皮去刘大地主家。

刘大地主对人总是那样的亲人,甚至让人感觉有点他欠你什么东西一样。

他这是小心又小心,经历了,自然就怕了。

他竟然告诉我,那些棺材和料都不用赔偿,毕竟是阴火而起的,这是天意,刘家迁坟之事就暂缓。

我看着这刘大地主,这事真是让我没有料到。

刘大地主也提到了刘婉的事情,说婚姻自由,不是谁能定的,那意思他并不害怕那马爷。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有热闹看了,别看刘大地主是处处的小心,他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这事竟然就这样的摆平了。

刘婉送我出来,告诉我,有空就过来坐坐。

这话是客气,还是怎么样,我也不想多想,不然太累了。

我回家和父亲说了,他点头,没有说话。

我回房间休息,想着这马爷,处处的拴扣,处心积虑的要把善爷给弄死,控制着每一行。

钱少棠钱五晚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小胡同的蓝家酒馆。

蓝家酒馆我知道,母女两个人开的,女儿长得漂亮,生意不错,就四张桌子。

我过去,钱少棠在和蓝家的女儿聊天,我进去,蓝家的女儿就把酒菜端上来,坐到吧台那儿看着这边,我注意到,她喜欢这个钱少棠。

我问钱少棠找我什么事儿?钱少棠声音有意的压小了。

“老行,现在是老十行,这老十行中,有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是把你棺行推出来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想想,你现在要解决问题,就得有一个帮着你的人,帮着你这一行,当然要一个你们行内的,外人是帮不了你的。”

这个钱少棠所说的这一行是哪一行呢?

钱少棠突然参与进来,这确实是让我感觉到意外,他为什么要参与进来呢?

钱少棠是研究周易的,不少人都叫他小周易。

他突然参与进来,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老行里现在事情太乱了,你进来,弄不好就会出事的。”

钱少棠告诉我,这就不用我管了,他是在帮我。

我问他是哪一行呢?

钱少棠说。

“天支地干,十二……”

“打住,我不懂,说人话。”

钱少棠笑起来,举起杯,碰了我的杯一下,把酒干了。

“天为阳,地为阴……”

“闭嘴。”

看来这钱少棠读周易读得渗透到血液中去了,是一个有钻劲的人。

“这么讲,家有二八女,布有千万匹,古楼……”

我摆了一下行,不就是说布行吗?这个绕呀。

我说我知道了,钱少棠点了一下头。

“没事你还不走?”

他看了一眼蓝家的那个女孩子。

我站起来,走了。

这很正常,一家女百家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回家想这件事,布行的沈风沈爷这个人是一个讲究的人,跟朋友在一起,宁可自己吃亏,也不会让朋友吃亏的人,但是这个人交朋友很谨慎,所以他没有几个好朋友。

她有一个女儿18岁,沈阳,在省女校读大学。

沈家布店开在老街,房子二层的,古楼,四百多年的楼,这是沈家留下的祖业,想想当年,沈家也是商贾之家。

我爹和沈家是没有什么交往的,见面点头,问好的那种。

如果我贸然去,恐怕不会给我这个面子,我毕竟刚接了我爹位置不久,何况马爷也是盯上了棺行,还着了一把大火。

本身棺行就不招人待见的一行,说是晦气。

我犹豫再三,还是钱少棠的话起了作用,他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点门道的事情。

我买了水里去的沈家布店,沈家布店也是住的地方,二楼住人。

我进去,沈风在喝茶水,近五十岁的人,看着苍老,这老行的人也是处处的小心。

沈风对我还算是客气。

我坐下,沈风问我什么事情。

我看了一眼服务员,沈风说没事。

沈风的老婆几年前病死了,现在就他和女儿一起生活,店里请了一个服务员。

“还是行里的事情,您也完全清楚,现在善爷面临的是什么,这是杀行给每一行看,马爷的狼子野心大家都清楚,如果真这样下去,百年前的分利制恐怕又要实行了。”

分利制就是各行都要拿出百分之五的纯利给行首。

沈风看了我一眼。

“那你有什么打算?”

沈风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很少说出来自己的意见来,尤其是这个时候,风口浪尖的。

“善爷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共睹的,那杀行都多少年了,何况那不是他所杀,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要是处理当时就处理了,肯定其中有原因的,这马爷只是借事说话,借刀杀人罢了,所以我们得救善爷,救他等于救我们各行。”

沈风沉默了,良久不说话。

我也没有再多说,聪明人是不需要多说的,他一点就破的。

“沈爷,我就不多打扰了。”

我站起来,沈风站起来,把我送到门口,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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