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和刘婉说了。

刘婉在81街有自己的一个院子,开街后,她就住在哪儿。

我喜欢那个院子,三进的院子,水池,出廊,各种花草,有一个人专门的打理,只是有点大了。

我们在院子里喝茶,我说马老太爷找我的事情。

“现在马老太爷怕的是你,因为跑巫的事情一直没有弄明白,让你上去,他什么打算,现在还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

“浑河圈那边已经是不行了,有的行撤点了。”

“宁小红也找到我了,让我把正街的那套铺子给她,我没有同意。”

刘婉跟我说宁小红。

正街留着两套铺子,叫活铺,不做任何的生意,但是开门,让人参观,活铺子就是留铺,如果有人求到头上来,也好做事,刘婉从来不把事情做死口。

就现在看来,宁小红是真的被拖死了,欠着外债,马老太爷是家大业大,精于算计,他没有受到伤,只不过损失了点钱,那点钱,对他来说,就不算钱,他要把钱损失一部分,钱大招灾这他最清楚了。

马老太爷现在一直就是忍让着我,就是因为我会巫的事情吗?

现在我是看不清楚怎么回事。

那张驴儿有意思,从天桥搬到正街的正门哪儿,靠在墙上要饭。

我过去,坐下,告诉他,给他一个铺子,这消行应该从隐行转到明行来。

“消行就是隐行,永远做不了明面上来,你想打听别人的事情,能让人知道吗?”

这张驴儿的脑袋可不一般。

“那你也不能一辈子就这样。”

“一生就这样有什么不好?你不过就比我穿得好点,住得好点罢了,开心有我开心吗?不一定。”

这话说的没毛病,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反正就是几十年,快乐了,你就活成功了。

我起身在街上走着,张驴儿的话确实是让我有感触。

我这么年轻就在忙碌着,每天有着不快乐,有着担心,有着害怕,而张驴儿呢?也许我选择是错误的,但是我能改变吗?

这就是命运。

善小书在棺行门口叫住我。

我进去,善小书小声说。

“哥,我看到刘婉和一个男人过去,那男人可帅了。”

我瞪了她一眼。

“小小年纪想什么呢?”

善小书伸了下舌头,我坐在一边,没有想刘婉和谁走,我就想着,我爹跑什么地方去了?

我打电话给我爹,接了,说没事别打电话,他需要清静。

“刘家街都开了……”

我没说完,我爹把电话挂了,我爹和我妈去什么地方了,我不知道,真是让我弄不明白。

我爹在我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天神乎乎的。

刘婉给我打电话,说在酒铺。

我过去,她对面坐着一个帅气的男人,这善小书到是没说假话。

刘婉让我坐在她旁边,喝酒,刘婉介绍说,这是她三姨家的帅小伙,看上一个人,让我当媒人。

我一愣,这胡扯。

我还没结婚给人家当媒人。

刘婉说,看上的是你们家的小书。

我一愣,这事让我很意外,这有些不太对头吧?

这是刘婉的意思?

那有就过了。

“你别多想,我从来不担心,你和小书生活在一个院子里我也不担心,我有信心,这就是凑巧了。”

刘婉说,陈旧是省大学毕业的,现在管着刘家的一部分产业,一年能赚个百十来万的,人也不错。

这到是行,不过善爷那边我能说得通吗?

刘婉的意思让我找善爷谈谈。

那天晚上我找的善爷,提到这事,我真怕善爷上来抽我一个大嘴巴子。

“孩子,你是她哥,你做主,我善老头子,说不定哪一天进了棺材。”

“善爷,这个人您见见,我觉得还是不错的。”

“不必了,你做主,以后小书的事情你就操心了。”

我心里不舒服,这就是在行的无奈之处,杀行没再提起来,只是没有闲功夫,就是马老太爷放过了善爷,也不一定哪一天,哪一行提起来,就麻烦。

这事我不得不小心,刘婉我是相信的,如果我爹在,我还能商量。

晚上和小书吃饭,我提到这事。

“你也看到那个男人了。”

善小书脸通红。

“我不喜欢。”

“小书,我确实是娶不了你,原因你也清楚的,除了刘婉的原因,主要是棺行,入棺成行,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善小书沉默,我吃完了,她还坐在那儿发呆,我站起来出去,她就掉眼泪了,弄得我心发酸。

我坐在院子里,后院天津打棺的师傅在聊天,这才有点人气儿。

善小书什么时候出来的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让善小书早点离开这个阴气太重的地方。

“哥,我想见见那个人。”

“小书,哥知道你心里苦,可是没办法,棺行不养人,你看看是棺材,千年的棺行,原来分行就几十家,到现有只剩下这么家了,人丁不旺,棺门不吉呀。”

我知道善小书里的苦,我上学的时候也喜欢一个女孩子,人家不喜欢我,那种罪我知道,恐怕是天下最难受的罪了。

什么罪都能受,这种罪还是少受一些。

“你再想想,不着急,他如果喜欢你,是跑不了的。”

我想让陈旧自己到棺铺找善小书,这样更好一些。

第二天,我去棺铺的时候十点多了,我竟然看到陈旧在铺子和小书在聊天,我没进去,心里高兴,如果真是这样,真不错。

我在正街走着,想找个地方吃口饭,宁小红就迎面走过来,我想躲过去,但是没有躲过去,她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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