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阳当新兵的时候,明阳也像其他的新兵一样,撒开欢的、尥蹶子的干工作,什么脏的活、苦的活、累的活他都不怕,样样都抢在前面干。可到第二年怎么样,河南的、湖北的,明阳的同届兵有的都当上班长了,带新兵了。而他们干的工作却没有明阳多。那时明阳的综合素质也不赖,单杠7练习;双杠6练习;五公里越野21分钟;投弹42米;射击5发子弹49环;队列动作也非常标准。而他们也都没有明阳的素质好,但就是白费啊,人家当上班长了,明阳没当上啊!明阳依旧是个老兵啊!这让明阳的心里感觉到非常的不平衡,也感觉到非常的愤怒和无可奈何。
明阳的性格比较刚烈,也比较正直,对于某些人他不会卑躬屈膝和溜须拍马,要是遇到他看不上的、不顺眼的、不公平的、不公正的事他就会直言不讳的说个明白、说个彻底、说个通透。因为明阳觉得什么事、什么人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人,必须得讲理才行!
恰恰相反,其实部队几乎所有的领导都不喜欢、不得意、不稀罕、不待见像明阳这样实诚的兵,直肠子的人在部队是混不开的!领导都喜欢嘴甜点的,有眼力见儿的,会来事的兵。像明阳这样的兵,连队首长是非常讨厌的,巴不得让他早点退伍回家,省的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的,他们看着还闹心,但政策不允许啊,要是政策允许,估计明阳第二年就该脱下军装滚蛋了。
明阳其实是有机会当班长的,但是他没把握住,错失了一次绝佳良机。具体的说也不是错过,而是他主动放弃的,是他没愿意向腐败哈腰、向腐朽低头而已!如果当初不是他的正直无私、刚正不阿的倔强性格作祟,他要是和颜悦色的和连长好好说话,那个班长的位置铁定是明阳当了。按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要明阳给连长多少意思一下,这事就妥妥地了,准成了。可最后结局是,明阳节外生枝,硬生生的让明阳给搅和了,整黄了,整秃噜扣了,鸡飞蛋打了,把好事给办成了坏事。
那天晚上点名结束后,连长悄悄的对明阳说让他到他的宿舍去一趟。
来到连长的宿舍,连长客气的让明阳坐下。明阳在一把靠背椅上坐了下来。连长干咳了两声,打破了些许尴尬的气氛。然后递给明阳一根烟抽,本来明阳把烟都拿出来了,但一看连长抽的烟的牌子他把手又缩了回去,把烟又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连长抽的是石林,而明阳抽的是甲秀,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一个是五块钱一盒,一个是两块钱一盒,你说能一样吗?明阳接过连长递过来的烟也没客气和委婉的拒绝,而是大大方方的接过来点着了。二人开始在一个十平方左右的房间里吞云吐雾。还是连长直奔主题,开诚布公地说:“那个,明阳,那什么,你说三班现在没有班长,你说谁当合适呢?”明阳说谁谁谁挺合适的。连长说:“他可不行,他的各项素质都不行,让他当班长难以服众啊。我看你的各项军事素质都不错,想没想过当这个班长啊?如果你要是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就帮你运作一番。你现在不用着急回答我,想好了就来告诉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回去想想吧,这个位置可有不少人惦记啊。”明阳从连长的宿舍出来已是九点多了,熄灯哨已经都吹过挺长时间了。明阳借着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床,也没顾得上洗漱,脱下军装就躺了下来。
此时窗外,皓月当空,月光如水般清澈透明。窗外一丝风都没有,很安静、很和谐。洒在窗台上的光折射到棚顶,又从棚顶折射到明阳的眼睛里,明阳感觉到此时的月光非常刺眼,就像正午的阳光一样刺眼,明阳把头转向床的里侧,月光就只能照着他的后脑勺了。
明阳想起了家中的爸爸妈妈和弟弟。爸爸在粮库上班,每月开支不少,所剩无几。妈妈整日面朝黄土背对着天,过着在土里刨食吃的日子。他们所经受的苦和累霎时让这个如牛犊般的大小伙子热泪盈眶。想到自己的家庭不太富裕,如果为了自己的脸面或者说是一己私利的话,花那么多钱岂不是有些败家了吗?都说“养儿防老”,可明阳现在不但没有能力赡养二老,反而还要伸手朝二老要钱,而且这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至少也得千元左右才能办事。明阳的几个当班长的同届兵据说当初是给连长奉献了一千块大洋才搞定的。
想到这,明阳暗暗下了决心,宁可不当这个班长也不能朝爸妈要这么多钱。那可是爸妈一分一分攒的血汗钱啊,他们省吃俭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口挪肚攒的辛苦钱绝不能因为当这个破班长而给败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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