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令狐冲和林平之都好生意外，就连束手就擒，被绑在马背上的田伯光都忍不住大骂：“姓向的，老子栽在你手里认了，有种你就给个痛快，休想把老子当成你换取荣华富贵的敲门砖。”
向鹤也不理他，只吩咐令狐冲将他点穴免得自杀。
“我知道你们江湖中人都看不起官府。”他悠悠说道，“但对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王法大部分时间就是安生立命的准则，同样是除魔卫道，江湖人一刀将恶人杀了，旁人只会记住他武功高强，却会淡忘恶人恶在何处，也不知恶人是否是罪有应得还是另有委情，反正死人不会说话，你们江湖人的道义，便是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自然不是，只是习武本就能陶冶心性，我辈武者，讲究的是一个侠义为先。”他这一番话与令狐冲从小被灌输的价值观大有冲突，令狐冲忍不住就要反驳。
向鹤却抢先一步反问道：“我问你，如今江湖上武功第一的高手是谁？”
令狐冲不假思索答道：“那恐怕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是啊，他武功那么高，是好人么？”向鹤感叹道。
“自然不是。”令狐冲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向鹤哂笑道：“魔教势大，东方教主又是武林第一人，他喜欢听人吹捧：东方不败，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若是将正道高手全部铲除，真的一统江湖，这口号遍及天下，以后行侠仗义的人也接着他的名号，那你再问他是好人还是恶人。”
“那自然还是恶人。”令狐冲顺口说道，但想起书中“成王败寇”“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的道理，又有些不敢断定。
“告诉你吧，你们眼中的魔教，数百年前却做了一件翻天覆地的正道大事，推翻了蒙元的残暴统治，不然我们这些汉人哪还有什么武学。”向鹤洋洋洒洒的便讲述了一段倚天屠龙记的剧情。只听的令狐冲瞠目结舌，但其中的各项细节，又能完美对应说得通，不由得他不相信。
“你们江湖人的格局太小了，这世道本就没有正道邪道，力量在善人手中便是正义，在恶人手中便是邪恶，佛魔本是一念之间，万事论迹不论心，朝廷再不堪，也推翻了元蒙刽子手，庇护千万黎民，而你们所谓的正道，为天下苍生又做了多少贡献？左冷禅狼子野心与东方不败有何区别？余沧海灭人满门又算什么正道？就说武林中名声最好的少林寺，那金碧辉煌的大殿，难道是靠那些不是生产不纳赋税的和尚们建起来的？令狐兄既然好赌，不会不知道，佛门自古以来就是放高利贷的老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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