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不仅拥有帝王般的气质,说出的话更是令人吃惊——
原来他早就知道圣蛹,也知道商铺中的假蛹是一个诱饵。可是他故意买下了这个诱饵,只为了来见大叶商队的老板一面。
见众人没有反应,白晨炎继续道:“告诉你们的老板,如果他真的想抓住那个凶手,我有必胜的办法。但是作为交换,你们大叶商队要为我支付一万银叶子。具体的细节,让他亲自出来和我谈。”
放下的鱼饵反而引来了一个怪物。叶家的手下一时之间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奇怪的少年。
隔壁房间,看到这一幕的张允和叶大康也陷入了沉默。这个少年知道他们太多秘密,这让他们又是惊异,又是不安。
他究竟是谁?
一个普通的奴隶,为什么拥有如此狂妄的胆量?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过了良久,张允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个少年,应该是来自其他大陆的。”他淡淡道。
叶大康也笑了,脸上的肥肉一起绽开:“世界之大,真是卧虎藏龙。有些古老的血脉,确实拥有我等想象不到的奇特能力。”、
他随即补充道:“少年的胆识也令人敬佩。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谈条件了。”
叶大康喜欢有冲劲、有朝气的年轻人。而他同时也是一个商人,商人的本质,就是和形形色色的人谈条件。
可是,这也并不意味着什么人都有资格和他谈判。
他向手下下达了命令:“给他所有酷刑轮流上一遍。等他老实了,再问他,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叶大康忽然意味索然,肥大的屁-股挪开座位,走出了房间。
跨出房门之前,他不忘补充:“不要弄坏他的脸。那可是一件艺术品。”
坐在酷刑室的白晨炎看见汉子们动了起来。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一个汉子狞笑着,将一枚钉子顶住他的指尖,开始用力往里摁。另外四个汉子铁箍般的手摁在他的四肢,他们知道,人在受到极度痛苦时,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那一瞬间,白晨炎知道谈判失败了。他的肩膀微微颤动起来,却仍然故作镇定,用嘲讽的口吻道:“愚蠢。”
当第一枚铁钉完全没入他的食指时,他额头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为了忍住痛楚,白晨炎浑身每一寸肌肉都抖动起来。
少年的矜持和自傲,在第二枚铁钉刺入他的中指时,彻底崩溃了。
“愚蠢!”白晨炎的眼眶红了,发出了嘶声力竭的吼叫,“我诅咒你!大叶家!你们永远不知道你们错过了什么!没了我,你们永远不可能找到真凶!”
汉子们将一块烂毛巾堵住了他的嘴,同时将第三、第四枚铁钉刺入他的指尖。
那一夜,所有的奴隶都仿佛听到,地底传来了野兽般的轻声呜咽。
……
纽约奥尔巴尼法庭上,留着板寸头的江惑站在被告席上,他的辩护律师,大学导师麦克林托克先生站在另一侧。公诉人咄咄逼人的语势,庭外无数记者的拍摄,还有学生江惑脸上冷漠的表情,无一不让这位昔日法学界的泰斗心神交瘁。
这个叫做江惑的亚洲年轻人,曾是麦克林托克门下最得意的门生,他聪明好学,诚实正直,有着中国人的勤劳刻苦,却没有他的祖先长期背朝黄土染上的迂腐气。
同时,在私下麦克林托克一家也和江惑维持着良好的私人关系,圣诞节时,他的太太曾邀请他来家中一起度过。当江惑被以一级谋杀罪指控时,这位已经隐居多年的老人才决定重出江湖,为学生接下这个案子。
法学界传奇麦克林托克博士的出现在司法界引起了轰动。而江惑被警方逮捕,指控为三百多起谋杀案的凶手时,在华人圈引起的震动更大。他的许多同学,在美国的,在中国的,在加拿大的,纷纷赶到纽约自愿出庭作证。在他们眼中,江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品学兼优、乐观开朗的好学长,在美国留学期间,他一边勤学打工,还一边不忘往国内的助学基金会定期捐款。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可是美国警方秘密调查了三年之久,准备充分,一件又一件有力的证据有条不絮抛了出来,在铁证如山面前,纵使麦克林托克是法学泰斗,也无力翻案。
江惑的真面目不断被揭开时,庭上来担保的昔日同学也陷入了迷茫和震惊之中:曾经他们眼中的江惑,和这个此时站在被告席上的恶魔,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一个曾经爱慕过他的女同学当场崩溃,哭到昏厥。
当公诉人用着佛罗里达州口音的英语,询问江惑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时。江惑没有任何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只是淡淡道:
“听说过电车难题吗?(注一)
“道德上的对与错,只是人类的主观认定。而我杀的每一个人,都经过了周密的计算。他们的死亡能够更好的促进社会的进步。
“若是要详细解释的话,足够写一本书。在座的各位,就没有向你们解释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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