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反正山里的野兽也多……反正姜央神教信奉的就是天葬!死就是死了。”傲无邪混身打着抖擞。
“你杀了那小姑娘一家三口?!”花粥握着他的双手,那双手毫无暖意,甚至于下午冷冰的阳光中泛着青紫,像一头狼崽子眼睛里泛着绿光。
“你简直就是……”花粥甩了他的手,转手欲走。此人心肠歹毒,完全不可与之为伍。
“没事,真没事!”王平扬故作轻松,笑道,“姑娘,你多想了,主公是个好人。城门外的粥场就是我们太子府开的…!”
“让开!”傲无邪突然声音变大,冷冽无比,“你真不把我当兄弟了?行,你真行!”
“我…!”花粥扬张口欲言,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然后只见他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力的抓着头发,眼中寒意阵阵,声音哽咽,“我娘亲没了!我必定要从这个世界讨回公道!”
“我知道!”花粥蹲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可她只是个孩子。”
“帮我?”做无邪扬抬起了头,脸上惨然一笑,说道,“这世界上没人能帮我,我认命了,我是真的认命了!”
他脸色愈发阴沉,双目赤红,浑身湿透着冷冽无比的滔天杀意。
他苦苦拉住面前女子,仿佛花粥是娘亲还魂。
脸腮贴上花粥的脸,他心痛无比:“娘亲,你可回来了。邪儿知道错了。”
傲无邪不断的流着泪,痴痴呓语,“娘亲,你知道么?这么多年,孩儿很乖的。我成了蛊王,爹爹的大半江山倒要靠孩儿支撑。孩儿定要爹爹废了那些个嫔妃,只留娘亲一个。爹,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能力,而且整天还只知道喝酒玩女人,酒肉朋友虽然不少!”
“娘,你不要发疯好不好。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傲无邪跪在地上,眼中痴迷。
蛋壳儿也不知从哪里滚了出来给主人作揖。只见清风一个回旋,雪花片片迎风摇曳成了一个圆圈,转了几下,一切都不一样了,中心出现了两个女子。
就像一缕清风吹醒了她们,一个三十多岁,另一个十五六岁;一个温柔善良,一个美丽坚强,像雪中盛开的两朵一尘不染的白莲花。
“娘亲有病,长姐如母。日子再紧巴,她坚持一天三顿让我们吃上三餐。风雨无阻,而且按照她的要求,冬练三九,复练三伏。她夸我,抱我,亲我。给我水蒸蛋吃!”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世界充满了灿烂的阳光,哈哈哈哈!”傲无邪强拉了花粥坐在那张破旧的长条桌前,按住她,喂她吃自己碗里的水蒸蛋……
“吹吹。乖乖的……”
花粥才发现,蛋壳儿幻影里,那个傲无花瓜子脸,一双眼睛细细长长的,黑黝黝的瞳仁……
连左使王平都看出来了,那姐姐眼睛像极了主公领得这位花粥小姐……
……
……
饿了几天,蛋壳也是蔫了巴几缩在瓶子里的一角儿。没吃过一顿饱饭,所以食指上的血也是不争气,咕噜咕噜冒半天出不了一滴,甚至还缩回去,酱紫酱紫的。
眼见蛋壳满身菜色,我喂他虫子他也不吃,虫子的基因毕竟低等,无法维持高思维模式的运转。真后悔离家出走,爹爹早就弃娘亲和我们而去,毕竟姐姐还是爱我的,娘亲把人生翻盘的机会都寄托在了我身上,希望娘亲知道邪儿定能把爹爹从那个姨娘那里抢回来……
辗转来到天宇都城。
阳光总是很少。一条鬼市街我带着红蜻蜓瓶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一条丁字路口两边小贩都很吊诡。
姑娘小伙子个个茕茕而立,说是个街市吧,只有店铺,也有伙计,就是奇怪,没有见过售卖的东西。几间街铺一溜排开,看了几十遍,才找到一间:“无邪杂种铺”。
曾外祖父临终前说如果有一天我长大了,可以去都城找找街,街上只有一间杂货铺。曾外祖早早把店铺的名号改成了无邪的。
当时,魔域大陆完全很少人知道我傲无邪的。
守了好几日,终不敢缆然有所行动……
“小孩儿……喂——”有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比我岁数略大,挤眉弄眼儿把我拉到一边。
“怎么了?……”我懒洋洋看着他,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
“有什么杂种吗?”见我神情迷惘,又问:“巫婆……啧啧……不是巫婆,那你是神女?”见我未置可否,又摇摇头:“难道你是……魔法师?”
“不是……”
“什么……都不是?”他见我对这都不是完全否认,反而像是放了心,骂了句脏话,说,"噢。原来是个野路子?那把你——东西——拿出来,我们看看……”
他的手一挥,周边几个闲逛的人就拥上来。
给我展现了他们的东西,都用恰当的红蜻蜓瓶子装了,阴天雾霾的天气里看过,飞天蛊、蝴蝶蛊、妈里儿蛊(蜻蜓蛊)、战斗蛊,小鱼居然没有水在空中游得欢。怀里的红蜻蜓瓶子蹦了好几下。那一伙三四个人见我捂着,一起不屑地看着我,似乎我这一看就是个乡巴佬,衣衫褴褛还丢了一只鞋,肯定既是有,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旁边几乎半条街的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都又三三两两围过来几个。
手被几个硬扯着掰开。瓶子里放出一道光,躲闪不及,往后退,几个身后的门吱哑就开了,一只巨手在人群中如探囊取物般地把我拎进去。
下午的阳光直射下来,透过一棵老槐树。
一个整洁的院落,比在外面想像的大很多。按照常理,一个门市是一张典当铺或者杂种铺中最精华或者最看起来值钱的部分。但是这里不,破败的院落越往里走似乎越精致,我不敢左顾右盼,寻找蛛丝马迹以证明它名字里曾外祖父的部分。
刚才沒有人跟我进来吗?谁的手把我推进来,为什么要推我进来?我站在黑皮皲裂的那棵树下,不知所措……一只黑猫寂寞地穿堂走庭“吱”一声进了堂屋的门……
我试着从远处看了半晌,堂屋里也似乎没有人……如果退后,我这一趟算是枉然白废了,我和蛋壳继续流浪挨饿,恐怕也熬不了几日了。我伸开腿儿男左女右,先把右腿迈了进去,那只猫在堂屋的供床下边发着黑光,我怀里的瓶子嘣脆乱响,身后门口的光芒照耀了一溜的空间,鬼使神差地走到供桌上,拿起一枝正点着的红蜡烛,血腥味儿扑鼻而来,蜡烛照亮的位置,墙上,墙角灰色地砖部分黑漆麻黑的一滩水,我蹲下伸手出去粘了回来看……
“啊……我的姜央,是血……是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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