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面人笑而不语,脸上的疤痕在火把照耀下,阴森可怖。

林宛目光毫不躲闪,望着疤面人,神情从容,盈盈一拜,缓缓道:“孟前辈,晚辈这厢有礼了。我们姐妹几人只是跟随祖母去灵山寺烧香的,既无男丁,也无钱财。不知前辈因何而来?”

林宛所料不错,此人正是孟家堡三大当家,但此次是他私自带人出来掳人,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只见他并不答话,双目一眯,射出两道寒光,直逼向林宛。

林宛面不改色,保持微笑,继xu道:“孟家堡立足锁喉山数十年,规矩森严,深受百姓敬仰,从未做出过有背侠义的恶行。晚辈料想,孟前辈定是受了奸人蒙蔽才会出山,来到这佛门清静之地,行此掳人勒索之事。晚辈斗胆猜测,那奸诈小人莫不是与您有仇,故意害您身败名裂的吧?此事还请孟前辈明查,不要轻饶了那奸诈小人。”

孟三当家面上有些挂不住,眉头一皱,不置可否。

林宛心中打鼓,但面上丝毫不显,落落大方地立在包围圈中,坦然地面对着孟三当家,笑道:“但是,英雄们既然来了,当然也不能白跑一趟,也不必抓我们五个姐妹了,五千两银子一分也不会少,林家定会派人送到锁喉山去的,就当是我们姐妹请各位英雄喝茶了,孟前辈,您看如何?”

林宛一番话既给足了孟家堡面子,又给足了银子。孟三当家本来就是求财,也不再为难林宛,哈哈一笑,看向林老夫人,道:“林老夫人,您说呢?五千两银子对林家来说,不算什么吧?还是,在下应该带走你一两个孙女才比较保险?”

林老夫人咬咬牙,连忙道:“孟三当家放心,林家定不会少了孟三当家的银子。”

孟三当家嘿嘿一笑,拱手道:“孟某相信林老夫人,如果林老夫人不希望今日之事传到京城,让全城百姓看林家的笑话,就请林老夫人在三天之内将银子送来,孟某人在锁喉山恭候了。”

说完,孟三当家一挥手,孟家堡众人迅速撤到他身后,转瞬间就走得干干净净了。

孟老三武功高强,但是个直性子,又嫉恶如仇,平生就喜欢喝酒、赌钱。前些天在京都赌坊输了个精光,赌坊掌柜不仅借钱给他翻本,还请他喝酒。席间,赌坊掌柜大谈林丞相的嫡女嚣张跋扈,欺负姨娘、庶姐,并说有人想出高价请人出手惩戒此恶女,而且还可以再刮林丞相一笔赎金。孟老三酒劲儿上来,听得义愤填膺,而且正好手头吃紧,于是,马上答yng亲自出手。今日一看,秦姨娘、林清兰和林韵竹三人穿戴华贵,林宛本人却穿着朴素,知书达理,并无嚣张欺人之举,正暗暗感觉自己被骗了,又骑虎难下,林宛给了这么好的台阶,里子面子都给足了,他当然就顺势而为了。

黑衣人离去后,众人开始收拾被弄乱的行李。杜妈妈扶着瘫软的林老夫人,秦姨娘忙着照顾仍然昏迷的林韵竹。

林宛走到林老夫人面前,抱着林老夫人的胳膊,关心道:“祖母,您还好吗?”

林老夫人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林宛,并不回答。

林宛面显焦急,连忙道:“祖母,您是生宛儿的气了吗?宛儿也是不得已才自作主张,答yng给匪人银子,可是,适才如果不这样讲,匪人若抓了我们姐妹,那我们姐妹的清白可就毁了,林家的银子和面子可就都没了。”

林老夫人厉声道:“够了,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有些人确实有些放肆了,可是宛儿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祖母,要放任此事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林宛惶恐地看着林老夫人,解释道:“祖母,宛儿并不知道此事,只是自从落水事件后,就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祖母知道的,宛儿爱看书,孟家堡的事儿也只是在杂书上看到过,书上说孟三当家面上有疤,惯使刀,当时情况紧急,宛儿只有按自己猜测的尽l一试,事先确实不知,请祖母明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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