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累极了,一夜无梦,酣睡到醒。
锦书醒来时有片刻的迷糊,眼前的红色床帐子朦朦胧胧隔绝着外边的光亮,她呆呆地盯着床头挂着陌生精致的小香囊瞧了片刻,才慢慢意识到这不是宫里静妃的寝宫,而是沈国公府的新房。
她猛地坐起身来,拉开床帘,歪头喊到:“小环?春绢?夏绫?”
三个宫女闻声捧着洗漱的东西鱼贯而入,小环脸上带着笑意:“公主,您起来啦!”
春绢和夏绫则相视一笑,看样子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锦书一边下床,一边好奇问:“什么事啊?你们一个个都憋着笑,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呗?”
“公主别说,奴婢们都笑了好一阵子了!昨个夜里,驸马爷洗着洗着睡着了。半夜里,也不知道他怎么睡的,头歪到桶里,呛了水才醒来,大喊涨潮了!涨潮了!”春绢一面笑一面讲:“奴婢听进去伺候的小服子说,驸马爷身上都泡绵了!”
锦书一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叫你们给他找个地方住,怎么没留人看着点?他吃多了酒,你们也不怕出什么乱子?”
“留了小服子在门口听传,问了几次,驸马爷都说不用。”夏绫解释道。
“那就随他吧。”锦书一边穿衣裳一边叮嘱她们:“切记,告诉大家不可不敬沈家人,尤其是驸马,他如今肯定憋着气,大家要越发恭敬对他才好。”
三个宫女点头应下。
“干他娘的!”沈之璋气不打一处来,语气里有些愤懑不平:“她……她……她太过分了!”
豆萁忙问:“爷,六公主她……欺负您了?”
“没有!她哪敢?”沈之璋嘴上逞能,心里又十分郁闷,脸上似哭非笑的,六公主要是趾高气昂的骂他打他,他倒是可以豁出去一战,可人家一句坏话也不说,身边的人都客客气气的,只是新婚之夜给他另安排住处,他连苦都没法开口说啊!
偏方才沈老夫人还要笑眯眯地问:“儿啊,昨夜睡得可好?”
说好吧,新婚之夜被公主撵出去住说不好吧,又太丢人。沈之璋直憋的胸口闷,还是选择要脸,于是无奈回答道:“好,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沈老夫人浮想联翩了一下,更加喜悦地吩咐:“你去前厅等公主前来,到时候我们一起用膳,我去厨房看看看早饭做的精细不精细!”
待老夫人离去后,沈之璋便一脸抑郁地等公主前来。
豆萁凑在他身边说:“爷,我听说当初大驸马等了大公主一个多时辰呢!”
沈之璋脸色一变,正要开口说话,见大哥大嫂两个人带着大侄女沈如意从垂花门进来,一见他,大哥沈之琰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准备训话:“之璋啊,所谓男子成家立业,如今你成亲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胡闹,该做正事了!”他换一口气又要说话,瞧着沈之璋面色阴郁,王氏忙打岔:“方才母亲过来请,说是大家一起用膳,咱们家都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是啊!我想见见公主婶婶呢!”沈如意乐呵呵笑着。
王氏连忙叮嘱女儿道:“去掉婶婶二字,一会公主来了,可要恭恭敬敬的!”
“知道了阿娘!”沈如意努努嘴,又去看自家二叔,仍旧是黑着一张脸,便怯生生没有说话了。
一时小丫鬟上茶,众人坐下,看着架势是已经准备好长时间等候公主了。可众人没想到,才坐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六公主便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我来迟了,还请大家担待一二。”
哪敢,哪敢?
沈之琰忙站起来,顺手将赖在座位上的沈之璋也揪起来,笑着回答:“公主万安。并不迟,我们也是才到。”
“公爷客气了。”锦书一脸和煦道:“哥哥嫂嫂安好。”
她前后两句称呼不一样,沈之琰明白其中的意思,心中有些惊讶:平日里甚少听说六公主的事情,传言最多的就是她不善言辞不喜交际,不想北夜国解题一事让人刮目相看,如今倒是这般好性子!
王氏受宠若惊,连忙回礼:“公主万安。”
锦书又笑着问候沈之璋:“驸马安好。”
沈之璋看着眼前笑吟吟的女子只觉得莫名的憋屈,表面上装的大度温和,其实背地里却是个爱钻石头洞偷窥别人幽会的!表面上对他的家人恭恭敬敬,背地里却连新房都不许他进!
哼!
沈之璋心里不爽,但在兄长的眼神威胁下只能老老实实的说:“公主万安。”
锦书又低头问候沈如意小朋友:“哥哥嫂嫂家的女儿瞧着真乖巧,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沈如意先是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才低着头规规矩矩回答:“回公主的话,小女名叫如意,今年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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