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会经历别离。
但慕眠没想到,她的别离来的这么快。
幼时丧母,不到二十岁父亲就变成了植物人,而她唯一喜欢过的男人,在短短两个月之后,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她面前。
她的白衬衫被染红,胸口大片的血迹,手上也是,当然不是她自己的血,全都是程凉暮身上的。
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慕眠就这么看着手术灯。
红色的手术灯,久久未熄。
这是她第二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上次是她的爸爸出车祸。
相比第一次,她竟然平静了许多。
她平静地想,如果程凉暮都死了,那她活着好像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南绯有左祈深照顾,徐臻会健康成长,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如果程凉暮都不在这个世界上,那这世上的东西,对她来讲真的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这是深刻印在她骨血里的男人。不管他和她有没有在一起,她都希望他好好的。至少活着。
可是现在,他好像要死了。
慕眠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疲惫地抬起手,手肘挡住眼睛。
有什么意思啊。
这什么狗日的人生啊。
她怎么这么难受啊。
程凉暮怎么能死啊?正常的情节不应该是他打下程家这片江山然后拿着镣铐来锁住她然后她宁死不屈跟他相爱相杀吗?
手上的血蹭在了她白皙的面颊上,她眼眶泛红,眼尾又幽深,被压在最底下的情绪慢慢地溢出来。
被紧紧地藏在心底的那些情,那些她原本准备深埋的情,在这样的瞬间好像全都重新复苏,疯长。
我原本以为我们折腾这么久,爱情全都被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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